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卧室,留下满室冰冷的奢华和她剧烈的心跳。
当林清浅洗漱完毕,换上自己昨天的连衣裙,有些褶皱,让她更加不自在,小心翼翼地走出卧室,张杭已经坐在餐厅,优雅地吃着精致的早餐。
他换上了一身剪裁完美的休闲装,整个人恢复了那种矜贵疏离的气场。
“坐。”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对面的位置。
早餐很丰盛,中西合璧,但林清浅食不知味。
她小口喝着牛奶,眼神低垂,不敢看他。
“多吃点。”
张杭忽然开口,用公筷夹了一只晶莹剔透的虾饺放在她面前的小碟里:
“现在你是我的人了。”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
“照看好自己的身体,该吃吃,该喝喝。”
我的人三个字像烙印,烫得林清浅指尖一颤。
她默默夹起虾饺,机械地送入口中,味同嚼蜡。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所有权,似乎在一夜之间,被这个男人理所当然地宣告了。
饭后,两人离开了童话号,在码头,张杭拿起一把造型夸张的钥匙:
“送你回学校。”
林清浅以为会是昨晚那辆宾利。
然而,是那辆通体如深海般幽蓝的布加迪威龙。
“上车。”
张杭拉开车门,低沉如野兽咆哮的引擎启动声在车库里回荡,震得人心头发麻。
林清浅几乎是屏着呼吸坐进那低矮得如同贴地飞行器的驾驶舱。
昂贵的真皮包裹着她,巨大的推背感在张杭轻点油门时便汹涌而至,将她死死按在椅背上。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光。
这辆车,就像它的主人一样,霸道、张扬、不容忽视,行驶在清晨略显拥堵的城市道路上,引来无数惊愕、艳羡甚至嫉妒的目光。
车子最终停在了离林清浅上课的教学楼还有一段距离的路边。
即便如此,那震撼的引擎声浪和炫目的车漆已经吸引了足够多的视线。
“去吧。”
张杭侧过脸,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顿了一瞬,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林清浅几乎是逃也似的下了车,头也不敢回,快步走向教学楼。
她能感觉到身后那两道如有实质的目光,以及周围同学投来的探究眼神。
布加迪的轰鸣渐渐远去,但那巨大的存在感和张杭那句我的人,却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课堂上,教授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林清浅摊开书本,目光却空洞地落在纸页上。
思绪不受控制地飘飞:
昨天晚上,他俯身时冷冽的气息,他指尖滚烫的触感,他低沉的命令,还有自己那完全失控的、让她现在想起来都恨不得钻地缝的声音。
那些声音冲破了程默去世后长久笼罩她的悲伤浓雾,用一种更激烈、更羞耻的方式占据了她的感官。
程默是温柔的春风,是分享音乐时眼里的光。
张杭是凛冽的寒流,是掌控一切的霸道。
为什么?
为什么命运会如此荒谬?
让她在失去最纯净的爱后,一头撞进最危险的漩涡?
当张杭碾碎陈墨时的冷酷无情,与今早递过水杯、夹来虾饺,虽然带着命令口吻的这种行为,形成诡异的割裂感。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仅仅是个挥霍无度、玩弄感情的顶级二代吗?
上课期间,林清浅还能感受到身体深处残留的酸胀感,座椅摩擦带来的触感,都在无声地提醒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一种隐秘的、连她自己都唾弃的悸动,在羞耻的废墟下悄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