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乐乐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点燃了某个开关,刚才骂人的狠厉瞬间消失,脸上绽放出毫不掩饰的、带着炫耀色彩的笑容,眼神亮得惊人,语气也变得轻快而甜蜜,带着强烈的双标感:
“他当然好!虽然渣是渣了点,但对我没得说!”
她掰着手指数,像个热恋中的小女孩:
“细心?那必须的!我上次随口提了句想吃锦城老巷子里那家开了三十年的肥肠粉,你猜怎么着?隔了半个月,他出差路过锦城,硬是绕了大半个城,排队一个多小时,打包了保温箱给我空运过来!”
林清浅微抿嘴唇:“他对你真好。”
“当然了,不像是你碰到的那个狗东西,畜生一样。”韩乐乐理所当然的说:“浅浅,我真替你感到不值,你怎么就遇到了那么个东西,我真的......”
毫无疑问,又是一系列的抨击。
然而,林清浅却受不了啊。
她大脑一热,忽然说了句:
“如果我遇到的那个人,叫张杭呢?”
话音落下。
林清浅酒意瞬间吓醒了大半!
林清浅这才意识到自已闯下了多么大的祸!
哎呀!
完了!
我怎么脑袋一热,把张杭的名字说出来了?
啊啊啊!
要死了!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体,抱紧了膝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眼泪流得更凶了,却不敢再发出声音,只是惊恐地看着韩乐乐。
又是令人窒息的几秒沉默。
突然,韩乐乐眼神明亮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
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没听错吧?张杭?”
韩乐乐有点尴尬的样子,然后笑呵呵的说:
“嗯,我说呢!”
她点着头,眨巴着眼睛,似乎在琢磨,自已骂张杭的话,不会从林清浅这边传到张杭耳朵里吧?她有点心虚的说:
“哪个龟儿子能用出这种‘生活艺术家’的手段!把人心当画布,把感情当颜料,一步一步,算得津津有味!原来是他!难怪!难怪!”
她猛地向前倾身,双手撑在茶几上,身体微微前压:
“怎么样?清浅?我就说嘛!像你这种......从小被保护得跟水晶娃娃似的、心思纯粹、眼神干净得能一眼看到底的女孩儿......一般人哪里拿得下?一般的套路哪里骗得了你?”
“但他张杭......不是一般人啊!”
“他是猎手!是顶级的猎手!他看上的猎物,就没有能跑掉的!他玩的是最高级的局!下的是最狠的饵!钓的就是你这种......最干净、最美味、最让人有征服欲的‘大鱼’!”
“呵......”
韩乐乐那古怪的笑容咧在嘴角:
“清浅......”
她的声音终于软化了一丝,带着无奈:“真尴尬啊,我没想到啊,唉,你......怎么哭了?”
这句明知故问的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林清浅。
一直压抑着的巨大委屈和心酸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瘦弱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我委屈......乐乐姐......我好委屈......”
她泣不成声,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