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只觉得脑袋里仿佛炸开了一道惊雷,瞬间一片空白。
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脸上,又急速褪去,留下冰冷的苍白。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机。
“我......我在公寓呀。”
声音出口,带着连自已都骗不了的虚浮和颤抖,尾音甚至微微发飘。
“公寓?”
余美玉的声音陡然拔高,那层冰冷的伪装瞬间被怒火撕裂,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厉和失望:
“你到底在哪儿?到现在还不肯和我说实话吗?林清浅!”
最后一声连名带姓的呵斥,像鞭子一样抽在林清浅的心上。
巨大的压力和委屈瞬间冲垮了她的防线,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打转。
“美玉姐,我......”
她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旁边的韩乐乐立刻察觉到她的异样,紧紧握住了她冰凉的手,传递着无声的支持和勇气。
“你怎么答应我的?嗯?”
余美玉的质问如同疾风骤雨,毫不留情地砸下来:
“你明明亲口说过恨他!恨他的欺骗!恨他毁了你平静的生活!为什么?为什么又要偷偷跑回去见他?为什么还要去招惹那个狗渣男?林清浅,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就他张杭一个男人?”
“不是的!美玉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清浅的辩解在余美玉强大的气场和冰冷的逻辑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她慌乱得像只受惊的小鹿,只知道流泪摇头。
“胡闹!简直是胡闹!”
余美玉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痛心:
“当年,你要留在国内上学,顶着家里的压力,我们最后都依了你!”
“后来你在魔都......出了那样的事,你说要离开那个伤心地,要留学,好,我也二话不说全力支持你、安排你!”
“我余美玉自问对你尽心尽力,把你当亲生的一样护着!”
“可你呢?你是怎么回报我的?用欺骗?学会对我撒谎了?”
“跟那个狗渣男在一起,就让你那么开心?开心到连我都敢骗了?”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一记记敲在林清浅的心上。
巨大的委屈和长期被压抑的自我意识,如同火山下的熔岩,在余美玉这最后一句开心到连我都敢骗的刺激下,终于冲破了束缚!
“够了!”
林清浅猛地抬起头,对着手机近乎是嘶喊出声,泪水汹涌,但声音却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决绝和力量,将旁边的韩乐乐都惊得愣住了。
“美玉姐!”
林清浅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
“从小到大,我的人生哪一步不是被安排好的?”
“读什么学校,学什么专业,交什么朋友,几点回家......”
“甚至穿什么衣服,都要符合你们的规矩!”
“我被管教得像一个精致的提线木偶!”
“你们觉得那是保护,是爱,可对我来说,那是什么?是牢笼!”
她的情绪彻底爆发,长久积压的叛逆和渴望自由的火焰熊熊燃烧:
“是张杭!只有跟张杭在一起的时候,我才第一次真正感觉到自由是什么滋味!”
“我才感觉到我是林清浅,是一个活生生、有自已思想、有自已选择权利的人!”
“而不是林家那个必须完美无瑕、循规蹈矩的大小姐!”
“我为什么不能自已选择?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