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张杭他们离开了壹号花园。
林青海也要出国,沈斌回国内,张杭则去了波士顿。
因为这两天比较劳累,张杭在飞机上,倒是睡了个好觉。
直到机长的声音透过内线传来。
“张董,十分钟后降落洛根机场。”
张杭睁开眼,睡意朦胧,拿出手机默默地看着未读消息。
飞机平稳触地。
张杭拒绝了vip通道和车队簇拥的便利,只身一人,如同最普通的归人,汇入抵达的人流。
他高大的身形在人群中依然醒目,目光在接机大厅扫视。
然后,他看到了她。
林清浅就站在接机口的栏杆后,像一幅精心绘制的冬日暖画。
米白色的羊绒大衣裹着她纤细的身姿,一条浅粉色的围巾衬得她的小脸愈发莹白如玉,呼出的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小团白雾。
她正踮着脚尖,努力地在攒动的人头中搜寻,乌黑的长发有几缕俏皮地滑落肩头,清澈的眸子盛满了期待,像一只在寒风中执着等待归巢伴侣的雏鸟。
当张杭的身影终于撞入她的视线,那双眼睛瞬间被点亮,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骤然绽放。
所有的矜持和等待都化为乌有,她像一阵裹挟着栀子花香的清风,不顾周围的目光,径直穿过人群,扑向那个她朝思暮想的怀抱。
“张杭!”
那一声呼唤,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跋涉了千山万水的疲惫旅人终于找到了港湾,满载着几乎要溢出来的思念和委屈。
张杭早已张开坚实的臂膀,稳稳地、牢牢地将那扑来的柔软馨香纳入怀中。
熟悉的、独属于她的淡淡栀子花香瞬间充盈了他的感官,驱散了所有旅途的尘埃和商场的冰冷。
他收紧了手臂,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已的骨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柔软的发顶,感受着她因为激动和寒冷而微微的颤抖。
“浅浅。”
他的声音带着穿越风尘仆仆的沙哑,却温柔得能融化波士顿的冰雪:
“我来了。”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最朴素的三个字,卸下了所有运筹帷幄的凌厉,只剩下最纯粹的归心。
林清浅在他宽厚的怀抱里深深吸了一口气,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松木与淡淡烟草混合的气息,然后才抬起头。
眼眶是红的,像小兔子一样,可嘴角却高高扬起,绽放出比冬日暖阳更灿烂的笑容:
“我等了好久好久!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你再不来,风都要把我冻成一座望夫石冰雕啦!”
张杭被她孩子气的比喻逗得失笑,抬手,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轻轻刮过她被冷风吹得微凉的鼻尖,语气是宠溺的责备:
“小傻瓜,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在车里等吗?冻着了怎么办?感冒了心疼的还不是我?”
他的眼神,像化开的蜜糖,浓稠得几乎要将她溺毙。
“我才不要!”
林清浅任性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双臂紧紧环住他精瘦的腰身,像只无尾熊:
“我就要第一时间看到你!感受你!确认你是真的来了,不是我在做梦!”
她仰着小脸,眼神执着又带着一丝撒娇的蛮横。
两人旁若无人地紧紧相拥,周遭的喧嚣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变得粘稠而缓慢,只为成全这跨越重洋的重逢。
许久,张杭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些许,大手下滑,精准地找到她微凉的小手,十指紧紧相扣,掌心传递着源源不断的热度。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