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镇,镇外砖厂。
背对着砖厂里面的大烟囱,在空地上搭建了一处硕大的灵棚。
灵棚前悬挂着挽联,右书:父逝悲从心头起,左书:子存教诲记永年,横批:音容常在。
白色的花圈从门口堆放到外面的泥巴路,丧事办的很大气,也很庄重。
空地上摆着几十张大圆桌,前来悼念的有好几百人,有的站着嗑着瓜子,有的坐在桌前,等着开席。
旁边的树林着,冒着徐徐的热气。
另一口大锅放着一米多高的蒸笼,剩下的一口锅是用来炒菜的,厨子拿着铁锹般大的锅铲,在里面一顿捯饬。
西南地区,农村吃席,都要上蒸笼,这是高规格的宴席,更何况掌勺的还是专门请来的三个大厨,连着帮忙的都有十几人。
杀鱼的,拔鸡毛的,洗蔬菜的、盛凉菜的……
场面整的热闹非凡,很是气派。
特别是主家请来的乐队,特别有新鲜感。
乐队一共五个人,有拉手风琴的、有吹萨克斯的、有吹唢呐的,当然也有一个穿着西装、披着雨衣当主唱的男歌手。
歌唱的是老毛子的《三套车》
“冰雪遮盖着伏尔加河,冰河上跑着三套车,有人在唱着忧郁的歌,唱歌的是那赶车的人,小伙子你为什么忧愁,为什么低着你的头,是谁叫你这样伤心……”
这会儿,挂账的台子前,有几个穿着黑衣的人过来。
台子后面站着一个混混,嘴里叼着烟,问道:“你们是哪儿的?”
“跟黑哥的。”
“黑哥?”对方显然不知道这个名字。
“黑哥跟乔松哥是拜把子弟兄,你不知道?”
“我不晓得。”
“你刚跟乔松哥混?”
“呃……”
“没眼力劲。”对方不再搭理他,掏出白包递给记账的。
“就记我大哥的名字。”
“你大哥叫啥名?”
“柴涛,涛哥。”
“好。”
猫子人五人六掸了掸袖口的灰尘,带着姚卫华、齐斌和蔡婷,走进了灵棚。
灵棚里的空间很大,猫子一眼就瞧见堂前放着的一口红木棺材。
他正仔细打量,门前站着的人将他拽住。
“感谢你们过来为家父悼念。”
对方说完,带着身后的家属微微鞠躬。
猫子和姚卫华也立即低了低头。
这人很年轻,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鼻梁上戴着半框眼镜,装的很斯文。
来之前,猫子他们了解过,石家三姐弟,大姐嫁给了上马镇的副镇长,老二就是石乔松,除了在上马镇有一家砖厂之外,在大雁市还有一家建筑公司,生意做的还算大,关连不少人。
这家属答谢带头的就是老三,石乔柏,他在亲哥石乔松的建筑公司当经理,为人圆滑、且狡猾。
本来安排的是大雁市刑警支队的人过来,但是一瞧这个石乔柏。
妈的,认识,不仅认识,还很熟。
为啥,因为有一次搞工地,石乔柏的施工队挖出一处秦朝大墓,里面陪葬品不少,顿时引起了疯抢,高峰带刑警支队去处理过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