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势下,萧裕就不但是能否及时驰援王君廓的疑问了,以眼下形势判断,并且还将会有另一个问题面临,即他就算能在王君廓部陷入重围赶到,但他还有余力,能够支援王君廓么?
……
王君廓槊锋染血!
他的坐骑虽是良马,但鏖战至此,马力已疲,汗水浸透鬃毛,四蹄踏地渐显沉重。
人是勇将,马就当是好马!
王君廓摘下鞍边水囊,於坐骑奔行中,将囊递到它嘴边。这马大口饮之,将囊中所装,一饮而尽,随即昂首长嘶,叫声若雷,仿佛重振了精神,奔跑的速度何止得到了恢复,越加迅捷。
却这囊中,装的不是水,是烈酒。酒,人可饮,马也可饮。有些好马,饮过酒后,就像人,精神亢奋,疲惫可一扫而空。比如现在李密帐下的秦琼,他的坐骑就是这样的一匹好马,名为“忽雷驳”,常饮於酒,每月於中试,能竖越三领地黑毡,可以跨过三顶竖起来的黑毡!
王君廓此马,也是这般。
“待取贼将头,好马儿,俺与你再同饮此酒,共庆此功!”马声如雷,王君廓呼声如雷。
穿透混乱的烟尘,他死死锁住前边隋军中军中那面招摇的将旗。
旗下披甲大将的身影隐约可见。
身为寒门出身,逢此乱世,是天赐给的富贵机会!丈夫功名马上取!这一身父母给的勇武之力,不用,对得起父母、祖先,对得起自己么?他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呼声中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贼将旗在前!此殊功也!正我辈搏命之时!诸君随俺,斩将夺旗!”
他一夹马腹,黑如铁色的战马嘶鸣跃起,如离弦之箭,向着隋军伏兵的核心将旗处狂飙突进!
目标直指隋军中军的将旗,直指那旗下的大将!
数十从骑纵马紧跟,挟槊振奋,同声从呼:“正搏命之时,斩将夺旗!杀、杀、杀!”
离隋兵中军越来越近。
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两百步!
一团隋兵,两百骑,出战迎截。
王君廓长槊猛挥,打翻数敌骑,铁盔溅血,马往前冲,自中穿过,倏忽已至隋兵中军前百步!
箭如雨来。
射在他的铠甲上,给他本就已箭矢簇簇的甲上,增添了一些新的箭杆。铠甲精良,伤不到他分毫。马虽无重甲,关键部位亦有防护,加上马速快,箭矢多落空,对他坐骑也无多大伤害。
隋军中军前阵的数百步卒,慌忙迎战。
前为步卒,后为兜转过来夹击的隋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