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谦亦大声领命。
“罗彦师、娄僧贤。”
两将应声而出,应道:“末将在!”
这两将,一个与罗士信也有些微相似,亦是罗士信的族人,一个肤白高鼻,则是鲜卑人,出自鲜卑匹娄氏。
“你两人各领跳荡一团,随梁、罗二部之后。两部若攻城得手,即就跟进,扩大战果。”
罗彦师、娄僧贤同声应诺。
“张大肥、王世忠。”
张大肥与另一将抱拳应道:“末将在!”
“你两人各领本部,看住城西、城东外的两座敌营,掩护梁、罗攻城。若其敢出,就地歼灭!”
两将应诺。
却罗士信治军,不仅不吝赏赐,每有战获,尽散有功将士,或脱衣解马赐之,并持法严明,亲旧犯禁,亦不宽贷。故他在他军中的威望甚高,将士畏其威德,对他的军令向来无人敢违。他既决定已然做出,军令已然下达,就是罗士谦、罗彦师等其族人,亦无二话,遵令而已。
部署已毕,罗士信抬手指了指岸边一架正被军士奋力推动、尚未升起的巢车,最后说道:“俺稍后便登此巢车,观公等破贼!公等当知,奇袭雍丘,乃郑大使与俺定策,魏公首肯!此战,只许胜,不许败!先登者重赏,怯战退缩者,……”他年轻的脸上不怒自威,扫视诸将,“公等当知俺军法,俺认得公等,俺的军法,却认不得公等项上人头!”
诸将凛然应诺:“岂敢违总管军法,末将等唯效死以进!”
“去罢。”
梁世俊、罗士谦等得令之将,行过军礼,便转身去,各往召集本部兵士。
罗士信又唤过两名骑将:“你两人各引轻骑一团,游弋城西、城东近处,若贼胆敢出城逆战,便迎头痛击,助梁、罗诸将军破城!”
“遵命!”两骑将领命,翻身上马,疾驰离去。
眼见诸将纷去,罗士信对余下将领令道:“催促后军渡水,与前队一并在城下布阵,为攻城诸部张势!”
余下诸将领命。
待他们也都散去,罗士信见巢车仍尚未就位,便先登上了岸边的一处高坡,凝望雍丘。
城头人影幢幢,尽是惊慌之状。
他按刀挺立,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扭头向西北方向,张了一张。
西北,东郡的方向。
他从开封出发之前,郑颋已调兵增援酸枣、阳武,合以两县本有之驻军,放出了风声,说是要打封丘。料封丘之陈敬儿部,必然不敢轻动,不会来支援雍丘。唯一可能会援雍丘者,只有驻在白马的汉军。白马距此三百余里,加上集结、预备粮秣等辎重的时间,最快也需四五日方能抵达。亦因此,定下攻雍丘之策后,郑颋给他的攻城时限即是五日。
“何须五日?”罗士信嘴角的蔑笑更浓,他心道,“三日!三日之内,必拔此城!”
洛阳不好打,一个雍丘城,还不好打?此前他跟着张须陀,转战山东之时,甚么李公逸?卢明月这等拥众十余万的剧贼,还不是照样被击破?彼时的李公逸,听到他的旗号,就闻风而遁。李密将彼辈尽皆招揽,他实本就耻与为伍!而且往大里来说,三日攻拔此城,并也不但是他对自己的信心,同时亦是因为,越能尽快将雍丘攻下,才越能起到震慑周文举、綦公顺、孟海公、徐圆朗等一众首鼠两端之徒的作用,才越能尽快遏住李善道对山东的觊觎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