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孝允摇头说道:“仆未经河阳,不过在河内郡府河内县,听李太守说过,单雄信连攻无果,河阳三城坚如磐石。”顿了下,笑道,“说到河内,却有一桩大喜事,须告知大将军!”
——“李太守”,是李育德,他在河内后方,负责前线的后勤辎重等务。
“哦?何事?”
郭孝允将身子略向前倾,说道:“仆离河内县城时,捷报传到,宇文化及残部已被歼灭,赵大将军、王将军等生擒此贼及其党羽,并搜得其僭越所得之传国玉玺!”
“当真?”秦敬嗣霍然起身,脸上瞬间涌起巨大的惊喜和激动。
郭孝允笑道:“岂能有假?”
“好!好!真是太好了!宇文化及小丑,大王回师河北时,俺便知他必被歼灭!却得传国重宝,真是天大喜事!”他坐回席上,用力一拍大腿,“这是天意!大王承天受命,天命所在!”
他虽出身寒微,然位高权重日久,视野开阔了,接触的人也多是人才,政治上的见识很有长进,因深知这方玉玺在天下人心中的分量,其政治意义远超千军万马。
两人又感慨议论一番。
谈谈说说,夜色已至,红烛摇影,见郭孝允难掩倦色,秦敬嗣便不再多谈,令上酒菜,陪他饭罢,亲自安排他前往馆驿好生歇息。
送走郭孝允后,秦敬嗣返回大堂,一面立刻派人召城中的薛万均、源大师等将,以及他大将军府的长史、司马等大吏连夜来见,一面召来记室,令写给李善道的有关最新长安情况的奏报。
奏报写罢送出。
薛万均、源大师等陆续来到,秦敬嗣就转达令旨,与诸将、诸吏讨论应对王世充部可能来攻的防守战备,不必多提。
……
郭孝允休息了一天,次日启程,率从骑离了弘农县城,北上河东,接着传旨。
由弘农县到河东,需先到陕县,在陕县渡口渡河。
陕县离弘农县百十里地。行了一日多,这天下午,刚到渡口,忽见一队骑士自弘农方向驰来,向陕县县城而去,郭孝允心头微动,令从骑赶去询问,可是有何事体。
不多时,从骑回禀:“禀大夫,是渑池秦将军急报秦大将军,探得王世充前锋数千人马,打着杨宝的旗号,已出洛阳,沿洛水而行,进向陕虢。因秦大将军令召陕县的张将军议事。”
——原本渑池的守将是黄君汉,河东战后,黄君汉跟着李善道回了河北,换上了秦敬元镇守。即这从骑口中的“渑池秦将军”。秦敬元是秦敬嗣的弟弟。李善道打下黎阳仓后,很多卫南老乡来投奔他,秦敬元就是这个时候投奔的。不仅渑池的守将换了,原守桃林的罗龙驹、卢氏的高季辅、陕县的郭孝恪也都换了。守陕县的换成了张桃符,亦即这从骑口中的“陕县的张将军”,他是张伏生的弟弟。这是因为一则弘农郡的这几个县,已经比较稳定,二则河东南部已得,与弘农郡可互相支援,不需要这么多有能力的将领坐守了。且亦不必多说。
郭孝允闻得这从骑的禀报,心头不禁一跳。
没想到前脚才令旨传下,后脚王世充的前锋就出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