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雪定定的看着二珍,心中叹了口气。
原来这姑娘早就知道了。
也就是自己四年前在姑姥家住的那段日子,三胞胎出生,然后王素春住院那时知道的。
见红雪姐发着呆,哑口无言,以为她是难以消化这件事。
二珍拍了一下她的大腿,毫不在意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红雪姐,这不算事儿,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不用担心!”
“爷奶都对我太好了,偏爱得过分,从小就是这样,本来我以为他们两个老兵,就喜欢我这样的假小子性格,才偏我这个二孙女的。”
“后来懂了,或许是因为觉得我身世可怜,从小失去了亲生父母,才更疼我吧。”
“……反正我能到魏家,那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我一点也不难过,反而觉得无比的幸运,能有这样的一大家子亲人。”
“所以,我绝不能让大哥替我去下乡插队,他那时候刚有了对象,眼看就要结婚了。”
“咋能让爷奶和爸妈做那种决定,让他替我呢?我欠他们的恩情太多了,没有这个家,真不知道我会落到哪……”
傅红雪握住了二珍的手,紧紧地握着,她心里深受感动。
“二珍,前些天是我提出来,想接你离开陕北,带去港城的。”
“……后来你爷奶回家去跟你爸妈商量这事,第二天说,大家同意了,定下了就这么办。”
“姑姥她这才跟我和姥爷说了关于你的实情,她说,在你临走去港城之前,起码得告诉你这件事了,要让你姓回你自己的姓。”
“所以,我其实也知道了你的身世,真没想到你这么聪明,早就自己发现了真相,你能这么想,是个懂得感情的好孩子,也不枉你爷奶、爸妈疼你一场……”
二珍睁大了眼睛,注视着红雪姐,两个姐妹继续轻声谈下去,把所有的话都彻底讲开。
说到最后,二珍已经泪流满面。
原来她姓薛,亲爷爷是爷爷奶奶的老战友,还救过爷爷的命。
亲爸得急症死了,亲妈难产也去世了,把刚刚降生的孩子托付给奶奶一家。
她不是什么被遗弃不要的孩子……
傅红雪安慰着二珍,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今后自己出人头地,在港城能过得好,还是可以继续报答家人的,日子还长着呢。
她们俩聊了许多许多,这一夜的火车,真是令人难忘。
列车终于在第二天晚上八点钟抵达了京市火车站。
这一天是12月26号,傅红雪10号出发,16天就跑了个来回,不得不说真能算是神速了。
在这个年代跑一趟大西北,可没这么快的,也就是她了,很多花时间的路都有自己的交通工具。
从火车站离开,傅红雪早就做了打算,这么多人都带回帽儿胡同去也不方便。
她打算把伍子和山娃“寄存”在水生的南城那边院子住,那一带偏僻,房子又宽敞。
让水生照顾他俩没问题,再说身上带着介绍信,说是到京市看病的,想去哪溜达一下也没问题,谁也不认识他们。
她叫过二珍和孟小静。
“你们俩自己走回去吧,离得也不远,我有一处自己的院子,在帽儿胡同43号。”
“我姥爷现在就藏在那儿,另外还有个人叫关有亮,是替我做事的,帮我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