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中有些人的胆子是顾留白给的,既然顾道首之间保证过南诏不会有什么异动,那他们觉得接受邀请,来南诏刺探军情应该不会被当做祭品给祭了。
还有一部分官员是无关乎胆子不胆子,而是迫于无奈,受了那些门阀的指使。
这日是皮鹤拓定的松炬节,大量的松枝堆成小山,被点燃之后,瞬间燃起熊熊大火,驱散了原野间的晨雾。
城墙突然震颤起来,数里外的荒野之中出现了五十头巨型战象。
这些战象身披三层复合甲胄,内衬浸透桐油的厚牛皮,中层缀满鱼鳞状铁甲,外罩带钢制矛尖的象牙护套,连象鼻都缠绕着带倒刺的铁链,象背上的木制塔台站着五名士兵。
这些战象的象腿每次落地时,地面都响起沉闷的轰鸣声,城墙雉堞上的灰尘簌簌坠落。
象背上的五名士兵之中,有两名手持三丈长枪,枪尖红缨在朔风中显得无比夺目。
其余三名士兵,两名是箭师,还有一名却是投掷短矛的投手。
这些战象的身后,是三千名身穿藤甲的步军,这些精选的南诏力士身上的藤甲似乎很轻便,所以他们扛着丈二的斩马长刀行走似乎也并不吃力,刀刃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川般的寒芒。当方阵行至城头观礼台前时,战象在号角声中人立而起,重重踏地,与此同时,所有步军以以刀柄顿地,三千声闷响汇聚成雷。气浪以整个战阵为中心,掀起巨大的尘浪,将天空之中盘旋的鹰隼都惊得四处飞散,连远处江上的冰面都传来破碎的声响。
观礼台上的官员已经被扑面而来的狂风和尘土弄得睁不开眼睛,他们心中已经十分骇然,但这时候,皮鹤拓又按着顾留白的嘱托,适时的介绍道,“象背上的投手所用的短矛都是喂毒了的,中了短矛的战马很快会倒毙,而且这战象可以按照军令一起发出吼叫,这吼叫声连陶壶都震得碎,久经训练的战马都会失控。还有骑军的破甲箭都对这些战象造成不了伤害。骑军面对这支象军其实都很容易被弄得溃散。”
观礼台上的几名官员即便面如土色,但其中有人还是强自镇定,出声道,“这些巨物难道不怕火?还有,跟着这些战象的藤甲军也应该畏火吧?不怕被一把火烧干净了?”
“哈哈哈哈!”
皮鹤拓发出了张狂的大笑。
这样的问题正中他的下怀。
只见一群军士已经围着巨大的火堆开始祭祀,他们的后方涌出了一群箭师,这些箭师瞬间就射出了一蓬火雨。
大量的火箭坠落,这些战象顿时有些骚乱,但周围的军士伸出不少带勾的长杆,却很快控制住了这些战象。
火箭坠落在藤盾和藤甲之上,却是根本无法引燃这些藤甲。
城中的战鼓声突然擂响,在那些“象奴”军士的指引下,这些战象丝毫不见慌乱的冲向了一个刚刚燃起的火堆。
这个火堆之中都是竖立着的滚木。
这些战象用象牙轻易的将火堆之中的滚木挑得到处乱飞,接着它们更是用象鼻卷起了燃烧的滚木朝着远处投去。
观礼台上所有的这些大唐官员全部陷入了死寂之中。
以前大唐的军队从来没有对敌过这种象军,他们潜意识里认为这种象军肯定怕火,但眼下他们却看到这些战象甚至在玩火,而且那些藤甲军的藤甲也不怕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