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空洞,充满了对死亡的巨大恐惧。
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像是搁浅濒死的鱼。
紫酥彻底呆住了。
她缩在江川温凉的怀抱里。
小嘴微张,蔚蓝眼眸瞪得溜圆,里面倒映着那如同神罚降临的一幕。
她看着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威严不可侵犯、动辄决定无数海族生死的长老们。
看着他们引以为傲的神通如同肥皂泡般破灭。
看着他们坚硬的鳞甲剥落,强横的妖力枯萎。
引以为傲的容颜爬上皱纹…
那如同神明般的大长老沧溟,更是口喷鲜血,法袍腐朽,权杖蒙尘。
并发出痛苦屈辱的嘶吼。
最后,看着他们如同被海浪抛弃的垃圾!
瘫软在冰冷的海水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和绝望。
这一切,都源于抱着她的这个男人。
那轻描淡写的一个眼神,一句低语。
什么琼华海族…
什么万年筹谋,什么渊海之神的震怒…
在他面前,都如同这海面上被风吹散的泡沫,脆弱得不堪一击。
紫酥仰起头,呆呆地望着江川近在咫尺的侧脸。
那张俊美得近乎不真实的面容上,依旧是一片令人心悸的平静。
没有胜利者的得意。
没有杀戮后的戾气,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刚才那令飞升期大妖都瞬间崩溃的恐怖神通,对他而言,不过是随手为之罢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知…
如同破开幽暗海渊的惊雷,狠狠劈入紫酥懵懂而震撼的心底。
原来…
紫酥明白了自己的内心,她骨子里是慕强的。
在遇见的那一刻,注定臣服在他的…之下。
沧溟大长老死死握着珊瑚权杖,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扭曲的海蛇。
粘稠的暗蓝色血液不断从他嘴角溢出。
天人五衰的力量在他引以为傲的飞升期妖躯内疯狂啃噬。
经脉滞涩如堵满淤泥的河道。
磅礴的妖力每运转一分,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和更快的流失。
有无数的声音在低语。
诱惑他放弃抵抗,沉入永恒而冰冷的安眠。
“嗬…嗬…”
他喉咙里发出喘息。
浑浊的老眼盯着那如深渊般的身影。
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
活祭?
他刚才竟狂妄地想要将这样一位存在活祭给海神?!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是琼华海族万年来最愚蠢、最不自量力的挑衅!
巨大的悔恨绞紧了他的心脏。
“前…前辈…”
沧溟的声音嘶哑干涩。
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残存的气力,带着前所未有的卑微与乞求。
他艰难地弯下了那象征着琼华海族最高权威的脊梁。
头颅低垂,几乎要触碰到冰冷的海水。
“是…是我等有眼无珠…冒犯天威…”
他艰难地喘息着,试图凝聚溃散的意识。
“渊海之神…确…确实…”
承认供奉了万年的信仰不配,对他而言无异于神魂的凌迟。
但此刻,为了残存的族人…
为了琼华海族不至于今日彻底断绝血脉,他必须低头。
“紫酥…能被前辈垂青…是她与我族…万世难修的福缘…”
沧溟的话语断断续续,屈辱感几乎将他淹没。
他的一生从未有过如此卑微的时刻。
但他清楚,必须这么做。
所以强迫自己说下去。
“我琼华海族,愿…愿举族臣服…供奉前辈,只求…只求前辈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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