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脸上的惊恐还没消退呢!
怎么咱家山长就突然开大了呢!
在一众懵逼学子中,脸色苍白的裴坚最先回过神来,镇定拍了拍身边学子的肩膀:“别慌,这一把,优势在咱们。”
庄瑾也回神了,哆嗦着点头:“是极是极,问题不大。”
众学子:“……?”
真的吗?
这问题还不大?
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张赛确实忌惮崔岘,可堂堂县令,被这样当众羞辱,他岂能甘心?
因此厉声道:“好,既如此,那就别怪本官不——”
崔岘扯了扯嘴角:“你就没觉得不对劲?”
能不能——不要——总打断我说话!
能不能!
让人把话说完会死吗!
张赛很崩溃。
“自开封这场可笑的文人暴乱起,那些迂腐老儒打砸了我家的屋舍、作坊,外面人人都笑我崔岘要完了。”
“所以呢?这是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觉得,你区区一个县令,就敢在我头上撒野?”
站在数百学子之前的崔岘扬起下巴,整个人锋芒毕露:“或者说,纵观开封,乃至河南官场,大大小小的官员,哪个站出来为难我了?”
“一个都没有。”
“张赛,你是第一个。”
听到这话的张赛心都凉了。
那是我想做这第一个吗?
是吗?!
狗娘养的郑家非让我来做出头鸟,我能怎么办!
张赛这会儿就算是再蠢,也该懂了——崔岘有恃无恐,必有救兵!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抓人!
因此,张县令深吸一口气:“来人,拿下!”
气氛霎时紧绷。
一身孝服的崔岘站在原地,从容而立:“你以为你凭什么能破开岳麓的山门?凭你这一身县令官袍?”
“我的意思是说,自老山长仙逝后,我一直沉默,才能让你有蹦跶到这里的机会。”
“原本,我想安静闭门,替老山长服丧十五日,慰藉亡魂。但今日山门被破,书院受辱——”
说到这里,崔岘一甩袖袍:“来人,拿下!”
什、什么?
几乎是在崔岘话音落下。
数十人手持钢刀,自岳麓山门外冲进来,刀背对着张县令带来的数十位差役,狠狠砸下。
“跪下!”
“丢掉手中的刀!”
“违抗者,杀!”
开封县衙的差役们傻了,吓得纷纷弃刀伏法。
而后,更令人震惊的一幕来了。
方才喊着‘拿下’的张县令,被人一脚狠狠踹倒在地,呵斥道:“张赛,你可知罪?!”
这声音洪亮,震得人耳膜生疼。
局面短时间内两级反转。
张赛和几十个差役跪了一地。
徒留崔岘站在原地,山风从大门灌进来,吹得他衣袍翻飞,身姿笔挺如松竹。
崔家人,裴坚庄瑾一帮兄弟,以及数百岳麓学子呆呆看着他的背影,心脏‘砰、砰、砰’激烈跳动。
那位被崔岘护在身后,险些被‘刀’的学子,激动喃喃道:“帅,帅呆了。”
崔岘确实呆住了。
他看向带人冲进来的那个熟悉中年官员,愣神片刻,在心里想:怎么是你?
被踹倒在地的张赛吓得直哆嗦,下意识道:“知罪,知罪,下官知罪!敢问上官名讳?”
“南阳县令叶怀峰!”
“下官参见叶大……嗯?”
张赛傻了。
谁?
县令?
南阳县令?
什么东西?!
刚才崔岘喊‘拿下’的气势那么惊人。
这个“上官”带着数十人冲进来,还把他张赛一脚踹翻。
结果来的是个县令?
张赛的求饶声卡在喉咙,反应过来了,蹭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看向那个敢把自已踹倒的县令,怒声呵斥:
“大胆!你是县令,我也是县令,你敢踹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