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师父说得没错,这酒的确不是个好东西,年大将军这么个聪明人,应该一上车看见这堆东西之后就想到这些东西是他也要搬的,可他还真没往那儿想,坐得那叫一个稳当。想来是酒还没彻底醒,脑子转得比平常慢的缘故吧。
他也不是不能下马车,不过他要是真不下来就见不着十四爷,到时候万岁爷要是问他十四爷跟他说了什么他又该怎么回话呢这么看来今日这马车他是非下不可了。
年羹尧其实也在犹豫着他今日要不要下这个马车。
他跟皇上说只远远看十四爷一眼,那是因为他没打算真见十四爷,他想让与他同行之人替他传话,把阵亡和伤残的将士们都得了该得的银子这事告知十四爷,只要十四爷不再为这事上折子,他来这一趟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现在看来让人传话这一招是行不通了,小谭子可不是那叫不出名字的小太监,不是这么好命令的,这么想着,他到底还是下了马车。
“站住,别跑,说你呢,给爷站住。”年羹尧刚下马车,还没站稳呢,远远的就瞧见有人在一间小院外头走来走去的,立马就断喝道。
要是从前他还真不一定会去追这人,他这不是刚从战场上下来没多久嘛,看见敌人就想追着毛病一时还没改过来,也只能说是这人倒霉了,早不来晚不来,偏挑他们来的时候来,听见马蹄声也不知道要跑,这人不倒霉谁倒霉。
这人其实不是不跑,他也知道这儿少有人来,听见马蹄声又远远的看见那马车的样式之后他也知道那是宫里来人了。
不是他吹牛,他还真不怎么怕宫里来的那两个小太监,比那两个小太监更大的贵人他都见过了,贵人还给了他银子让他帮着办事,他又怎么会怕那两个小太监呢。
他不仅不怕,他还跟那两位说过话,虽然他们都没搭理他,可他觉得只要那两位没赶他走,他后来也没让人抓起来,他就觉得他和那两位算是认识了。
他是住这附近的猎户,从前猎得了东西之后都是拿到集市上去买的,自从见过了那位贵人之后他的猎物多半都卖给住在这小院儿里的人了。
那两位是宫里人不假,可如若真的是得主子重用的大太监,那两位也不会被派了这么个差事了。
要知道这地儿里皇宫大内还是挺远的,光是从皇宫到这儿起码就得一天一夜,这还没算回去的一天一夜,这么一算好几天可就过去了,这一路上都只能吃干粮,对那二位来说可不就是苦差事嘛。
能在这地方住,又能让宫里的太监一趟趟的送东西过来的,那自然也是位贵人,不过他也不傻,知道不该打听的事少打听,因此他都来这儿好几趟了,还是不知道这个院子的主人是谁,是什么身份。
他只知道他拿了一位官爷的金子,官爷让他往这院子里送些收拾好的猎物,那甭管这院子的主人是个什么身份,那就得送。
这年头,拿得出金子的那都是金贵人,他得了那人的金子,那人可不就是他的贵人了嘛,既然是他的贵人,又岂是这两个小太监能比的。
他以为来的又是他的熟人,所以不用跑,等他发现来的人他不认识之后他虽然拔腿就跑,可显然已是来不及了。
这位爷也不之怎么就跑得这么快,明明刚才他们还离得远着呢,这位爷愣是把他给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