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句不该说的话是她说的,柳儿姐姐只是听她说了几句话,是被她连累的。
听说柳儿姐姐现如今也有自个儿的屋子了,她真替柳儿姐姐高兴。
听说钮祜禄格格院子里的那个小丫头也不如从前受重用了,她替自己高兴。
柳儿姐姐和自己不一样,她是李侧福晋从娘家带来的,之所以只做了二等丫头,是为了给嫡福晋赐下的人腾位置。
柳儿姐姐被赶出去了,大可以回李府去,只要她回了李府,应该不会在有危险。
她就不一样了,她只能回内务府去,她这脸不管能不能恢复如初她都不可能再有什么好前程了,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这种时候,她不免就想起了钮祜禄格格院子里的那个小丫头了。
她只是说错了话,就落得这个下场。
那个小丫头可不仅是说错了话,她做错的事多着呢。
她就等着看这人是个什么下场,但愿她真能等到那一日吧,羽儿想。
李侧福晋的性子她还是知道的,最是尖酸刻薄,睚眦必报,她给了柳儿姐姐一间屋子,那是要让这满府的人知道只要效忠于她,就能有好前程。
她让人把自己送到柴房来也是送给旁人看的,她这是要让全府上下的人知道,背叛主子的奴婢,都不会有好下场。
要不是不想被人说肚量小,李侧福晋恐怕连柴房都不会让她住,立时便会让内务府的人来把她接走了。
要是七阿哥还在,她和柳儿姐姐的错处不过就是谁错了几句话,被掌过嘴之后这事就算揭过去了了。
偏偏七阿哥不在了,要不是嫡福晋是个心慈手软的,她二人恐有性命之忧。
别看年侧福晋走得痛快,她必然的不会轻易罢休的,柳儿姐姐还好,她那伤养上日虽还是会被人笑话,可好歹瞧着不吓人了。
她不一样,她脸上这伤怕是要留疤了,别说日,就是年恐怕都会是这个鬼样子了。
这么一想,这伤治于不治好像也没那么要紧了,羽儿想着。
都是在柴房,在这儿的柴房和在主院的柴房可不一样。
在主院的柴房每天每天能吃上一顿饭,还有三碗水。
在这儿的柴房她是每天三碗水,三天吃上了一顿饭,那饭还是馊的。
据她所知这院子里可是从来都没有剩饭的,这馊了的饭也不知她们是从何处找来的,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她知道这祸事是她自个儿招来的,因此就算脸上又疼又痒她也咬着牙忍着。
她的脸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她已经不在乎了,可她还是想活,所以这碗馊了的饭被她吃了个精光。
她被内务府的人接走时刚好碰见也被赶出了府的柳儿。
她原是想跟柳儿说几句话的,可她看了看柳儿还没恢复如初的脸,张了张嘴,最后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这会儿她才明白李侧福晋为何要给她吃那碗饭了,不是担心她会饿死,是担心内务府的人来接她时她连话都说不了,丢了这位侧福晋的脸。
她回了内务府,住的依旧是柴房,也不知是她这模样太吓人,还是有人提前来过招呼,总之她跟柴房结下了不解之缘。
虽然住的还是柴房,可她好歹一日能吃上两餐饭了,虽然就只是两碗稀粥,也比馊了的饭强多了不是。
最让她惊讶的不是有人给她送吃的,是这人除了给她送吃食之外还送来了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