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派去西宁时对她家福晋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该吃吃,该喝喝,别为他担心,也别太操心,更别想着替他省银子。
还告诉她她就是花得再多他也能赚回来,看她点头了,他才走了。
他走是走了,不过他走之前去找过他八哥,求他让八嫂多照顾照顾他福晋。
他知道就算他不说这话八嫂还是会照料他福晋的,可他还是说了,原因无他,就因为他知道他此一去,再回京城时回的第一个地方必不是他的九阿哥府,而是宗人府。
他的确进了宗人府,进去时他还在想,好在他福晋还能继续住在府里,结果没过几日他就在这宗人府看见他家福晋了。
他四哥让人把他福晋带来,就是为了稳住他,让他该认的认,该交出来的交出来。
他又不是老十四,要交兵权,他该交的除了银子就没别的了。
他是有银子不假,不过这银子他可没打算交给皇上。
他的酒楼还有铺子都交给了他八哥,田契,地契,还有房契都交给了他那十四弟。
至于银子,他给老十四送了这么多东西,可不光是怕他会饿肚子,他吃食都能送进去,银票还会送不进去吗。
他和八哥商量过了,要是他们最后都被圈禁起来了,那就在被圈禁之前把这些东西都交到老十四手上。
端看他能往老十四那儿送东西就知道了,老十四日后是肯定能出来的,那他那些东西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他这一被圈禁起来的肯定出不去了。
可他还是儿子,还有女儿。
等他四哥薨了,他那继承了大统的侄儿为了彰显仁德,是一定会把他的孩子们放出去的,到时候这银子不就又派上用场了吗。
他想来想去,觉得他能信得过的人除了八哥就只有老十四了,他不是不信老十,是老十有了银子就守不住,有秘密亦是。
按着他四哥的性子,是不会为难女子的,尤其这女子还是他弟媳,他就更不会为难了。
因此他又嘱咐了一遍他福晋,让她该吃吃该喝喝,就差当着看守她的人告诉她,他的银子虽然给出去了,她要用随时去取便是了。
他以为他说得够清楚了,她一定听懂了,却不料她只听懂了一半。
她的确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可她并没有去廉亲王府要银子,她开始变卖或典当九阿哥府上的东西了。
他当着守卫他的人说那些话,其实是说给他四哥听的,他就是要让他四哥知道就算他被关起来了,他的福晋也依然有银子花。
他这好四哥不可能猜不到他把那些东西都给了八哥,可他猜的着又如何呢,他就是要他看得见却摸不着,让他干着急。
他和老十三追债的时候最多都只是在欠了银子那人的府门外等着,还真没闯进去过,当然,主人家请进去的不叫闯。
他就不信他四哥真能为了点银子就让老十三闯进廉亲王府去,那样可就闹大笑话了。
至于老十四那儿,老十四不能出来,老十三当然就不能进去,这么看来,他将他的东西放在这两个地方还真是放对了。
至于他福晋变卖家产这事,他初时是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可细细一想又觉得此举极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