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被算计的感觉绝对不会太美妙。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在自己说完这话后,面前的青年却微微侧着脑袋,露出了一种似乎不太理解的困惑。
“故意?”
他语调微微扬起,盯着赵城丰,道:说实话,赵教授的不近人情,我可是领略过的,您的原则问题,在圈子内也是赫赫有名,我昨天来求教授的时候,可不知道您今天要来。”
赵城丰一愣。
也是。
入了学术圈这么多年,他求人的次数屈指可数。
或者,更准确来说,自己毕业了这么多年后,来求老师齐物明,这还是第一次。
面前青年再怎么能算,又如何能算到他今日会来?
算不到的话,那他做的一切就都成为了无用功。
甚至连齐物明都不会知道。
所以……
他真的是在诚心帮自己?
这个念头一闪过,顿时叫他羞愧起来。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他格局小了。
赵城丰涨红了脸,一下子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看了看谢昭,像是锯了嘴的葫芦,半晌憋不出一个字儿。
谢昭在心里默默等着时机,片刻后,他自顾自的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将赵城丰之前那杯冷掉的茶给换了一点热水。
他递了过去。
“赵教授,请。”
赵城丰没有在拒绝,他伸手接了过来。
谢昭也跟着喝了一口水。
他盯着赵城丰,青年的眸光真挚,不掺杂半点杂念。
“说起来,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要是赵教授不相信,可以回去问问赵坛坛。”
“我孙子?”
谢昭点头。
“对。”
他笑,“他和我的女儿们是好朋友。”
“所以……”
“所以,这次我是帮我女儿的朋友,我并不知道他是您的孙子。”
赵城丰怔然。
谢昭用最真诚的声音,将喜宝儿乐宝儿如何和赵坛坛认识的过程,以及赵坛坛在学校里是怎么被沈青欺负的事儿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赵城丰越听越动容。
他眼眶泛红,拳头紧握,最后甚至忍不住站起来,握住了谢昭的手。
“谢谢!谢谢你!”
赵城丰花白了一半的头发微微颤动。
他郑重再郑重地朝着谢昭鞠了一躬。
此刻,眼前这位身负无数荣誉的教授,终于臣服在了世俗之下。
他的底线崩塌,自此之后,赵城丰就有了弱点。
“使不得使不得!”
谢昭赶紧伸手去扶,声音惶恐。
然而,在无人瞧见的地方,他的嘴角抿起了一丝极淡的弧度。
事儿,成了。
…………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
齐物明的能力,比谢昭想象的还要大。
下午三点半。
一通电话打到了齐物明的办公室。
谢昭和赵城丰几乎是齐齐坐了起来。
“嘘。”
齐物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接起来,电话那方立刻响起了一个颇为讨好的声音。
“齐老!哎呀!这点小事也值得您亲自打电话过来说!您让人过来知会一声就行,哪儿劳烦的您亲自吩咐?”
“哼。”
齐物明淡淡应了一声,“我若是不打电话过来,这种腌臜败类不知道还要在咱们的教育系统存在多久!祸害多少祖国的未来!”
他声音陡然冷厉起来。
“陈新方!你说说你!当初当我的学生时,就如此懒散圆滑!你投机取巧,苦心钻营进了教育的行业,怎么还如此行事?!差点酿成大错!荒唐!离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