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该花费那么多心思考虑两人的将来!
既然她不想亲近,那以后都别做了。
大不了就一辈子保持相敬如宾的关系!
反正比起他,她倒是更需要他的血!
穆依就这样睁着眼睛等到了清晨的第一束光。
纪香浓悠悠转醒见到枕边人通红的眼珠便知他一夜未眠。
她早知道,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穆依自认是这段关系中的掌控者,习惯了自己黏腻的依赖。
像她也慢慢习惯了在无人的小屋里享受着他寸步不离的照顾,习惯当一个不会走路的废人一样。
是以她的大脑必须比以往保持百倍的清醒,才不会让自己沦落成为一个没有思想、只知听话的躯壳。
腾寨春日的阳光因着薄雾与树叶的层层遮挡,要比雾隐山外弱上许多。
即便到了六月,温煦中也依旧带着瑟瑟。
前几日穆依说过,今日是腾寨每月一次的‘跪祖’。
腾寨的人十分讲究血统,敬畏祖先。
每月初一都要去祖祠跪拜,风吹雨打,百年不变。
纪香浓已经可以缓慢走路,也想见见人说说话,是以提出了要与他一同前去。
正在偷偷生闷气的穆依并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放慢了脚步任她跟在自己旁边,且时不时地按住想要搀扶的双手。
自由的滋味胜过一切,纪香浓的心情很是不错。
一路上踩着泥土望着阔天白云,欣赏着高树硕竹。
她知道穆依有些不对劲,但也能瞧得出他眼里的关心。
既然没有危机,便不用时刻都哄着他。
大部分的男人都是十分下贱的生物。
攀着他,崇拜仰慕着他,是会让其产生一时的成就感没错,但久了也会厌腻而感到无趣。
冷着几分,再喂他几分甜滋味,若即若离才会叫人保持爱意。
没人不喜欢新鲜事物。
亘古不变的道理。
但其实这只是纪香浓偷懒的借口罢了。
她实在享受于重新得到双腿的快乐,有些懒得哄他。
等到了寨子里,中央的空地上已经集结了许多寨民。
一个十六七岁的浅瞳少年瞧向这边,在见到已经能站立的纪香浓眼中露出一丝惊讶,随后弯腰朝着穆依恭敬行了一礼。
纪香浓记得他,那日祭山神他也在场。
其他人见到少年的动作望过去后也纷纷行礼。
“大巫仙。”
“大巫仙到了!”
穆依目不斜视地路过众人来到祭台上,对着一块古朴的石头双手交叠站立拘了一礼。
众人则朝着石头跪拜,双手伏地,万分虔诚。
本想来这找人聊天解闷的纪香浓顿时失去了欲望。
这些人平时瞧着与寻常人无异,但一碰到‘山神’、‘祖宗’,便像是被操控着变了个人一样。
与上次血腥的祭山神相比今天的仪式显得简朴清新许多。
只是正常的烧香叩头而已。
仪式结束,族长似乎与穆依在台上商议什么。
纪香浓便在
正无聊地观察着四散的寨民,肩膀忽地被轻拍了一下。
她回过头,见到了一张明朗阳光的面孔。
是那个眼熟的少年。
他裂唇一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你便是青娘提过的那个仙子吧?”
“上次还以为你是大巫仙带来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