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赌穆依不会立刻杀了她。
若穆依真的愤怒难抑,在听到她向燃子求助时便冲过来将她杀了,何必留到现在。
他面上虽绝望,心中定也是想给她一个机会,编出让他足以自我欺骗的理由。
只要他愿意信,是不是谎言又如何?
“穆依,我确实想走。”
这话一出他顿时激动起来猛烈挣扎。
纪香浓如何也不肯松手,拼命将他抱住,继续道:“可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爱你。”
听了这话穆依似乎挣扎的力道轻了些。
又重复了几遍爱他,穆依这才喘着粗气稍微缓和下来。
仿佛在等着她继续编谎话。
“穆依,我根本不是什么温顺听话的人。”
“可我爱你。你喜欢这样的我,我便只能时时刻刻强迫自己假扮成另一个人。”
“穆依,我太累了。”
这话太假。
穆依虽控制欲强了些,也喜欢纪香浓哄着自己,但她每次稍显强势地让他做事时,他也并无不快,反而乖乖地照做了。
并且越来越听话。
纪香浓把头从他的肩头移开,与他相视。
“穆依,我怕你会讨厌真正的我。”
“会杀了这样的我。”
“你,真的爱我吗?爱我的一切吗?”
简直是混淆视听,转移重点。
这话问出,穆依已无心思考她为何要声泪俱下劝说燃子杀掉他,带她离开。
只想着,他究竟爱不爱所谓真正的她。
究竟能否接受她的一切。
穆依扪心自问,很快便得到了答案。
他当然能。
他们都已经结下了姻缘蛊,便是生生世世的夫妻。
他离不开她,也不能离开她。
纪香浓是何模样,他便爱何模样。
穆依心软了。
他不想杀掉她了。
她的解释,可以让他欺骗自己了。穆依没与女子相爱过,他不懂其中的复杂。
他对一个人的感情向来很直接。
想杀,不想杀,鄙视,无视。
只有纪香浓,他爱她。
她比老祖宗留下的金蚕蛊还要重要。
穆依回了回神,伸手摸上纪香浓的脸颊。
轻声道:“你答应我,永远不离开。”
“我要听真话。”
纪香浓感动地颤了颤眸子,真挚地回道:“只要你爱我。”
“我便永远都不离开你。”
穆依嘴唇张张合合,没能应对。
纪香浓正怀疑自己是不是没能糊弄过去,却忽地后颈一痛。
原是那条小蛇在她颈上咬了一口。
穆依也重新将她揽进怀中,张口含住了她颈上流出的血珠。
“香浓,这是对你今天背叛我的惩罚。”
从来都是纪香浓将他弄通饮他的血,这是穆依第一次喝下她的。
甜腥的味道在他口中回绕。
这才是与相爱之人彻底相融的感觉吧。
又甜又涩,又痛又爱。
纪香浓皱了皱眉,忍着轻微的刺痛伸手回抱他。
吸了口气,似是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穆依,我嫁给你可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