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办。”吴梅知道木已成舟,但是,她再怎么不好,也是邵玉慧和邵玉雅的亲妈,邵枕海不会把她赶尽杀绝的。
所以,只要她一口咬定,一切都是洪兴德的错,她是被迫的,这就行了。
打定主意,她上楼梳洗去了,还换了身粉嫩的旗袍,试图让自己垂垂老去的容颜焕发一丝昔日的神采。
邵玉慧觉得她疯了,却又劝不动她,只能干着急。
地下室里,血腥味很浓。
邵枕海半边身子撑在邵育良身上,每往下跳一步,作呕的感觉便加深了一分。
等他终于看清楚地下室里都有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已经连说话都不会了。
因为过分震惊,他一屁股跌坐在了吴梅平时用来休息的椅子上。
这个位置很特殊,它在整个地下室的正中间,地下室四面八方都是审讯室,只有中间这一块是空地。
这种严实的布局让人喘不过气来。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每个审讯室里,都摆满了各种离奇的刑具。
每一张折磨囚徒的手术台上,还有没清理干净的血迹和碎肉,显然,这是今天刚刚收拾出来的。
不过负责清理的人一定很着急,所以没有打扫干净。
应该是怕被他发现吧。
邵枕海对吴梅这个女人的认知彻底颠覆了。
昔日对小鸟的眷顾,全都成了一场虚伪的表演。
那一幕幕的真情告白,也都成了荒唐的笑话。
他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实在没忍住,狠狠地吐了一阵。
直吐到酸水都不剩几滴了,他才直起腰来,失望又陌生地打量着吴梅。
邵育良贴心的替他擦去嘴角的污秽,他却问不出任何字句来。
邵玉慧到底是不如吴梅沉得住气,一时慌了,主动替吴梅赔罪:“爹地,爹地你没事吧?妈咪不是故意的,你原谅她吧。”
吴梅想笑。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装柔弱,故意生野种,故意夺走邵枕海手里的一切。
可惜,大仇未报,居然就兵败如山倒了。
不过她不怕。
她就这么看着邵枕海,笑着说道:“原谅?阿慧,妈咪何错之有呢。”
邵枕海蹙眉,这个女人又想玩什么把戏?
她不是应该惊慌失措吗?
她不是应该跪下喊冤吗?
她不是应该哭着求他原谅吗?
可是她居然好像没事人一样,这简直太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她居然换上了他们第一次在一起时的旗袍。
明摆着是想打感情牌的,可是她却半句示弱的话都没有。
他彻底搞不懂这个女人了。
只能静静地等着。
吴梅笑着走过来,拿起毛巾,给他擦擦脸上的雨水,神色平静,口吻随和,好像唠家常那样,怨怪道:“你怎么才来?我还想找你替我做主呢。这么大的事,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都吓死了。”
邵枕海反手摁住她的手腕:“阿梅,你不要演戏了,你如果乖乖认错,我还会看在阿慧和阿雅的份上,网开一面!”
“我是错了,错在不该瞒着你。我应该早点报警,送洪兴德去坐牢!”吴梅的眼泪瞬间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