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就好像他对着吴梅开枪的时候,压根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过叶姗姗还是有些担心,不如拖几年再说,等他们大房先把三房手里的产业平稳地接手了,打理好了,再说其他。
要不然,也管不过来啊。
邵驰渊笑笑,等姥姥决定吧,反正他什么都不怕。
很快,周佩妮和周邦妮姐妹俩下来了,两人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
还好她们选择了跟姑婆坦白,要不然,她们真是禽兽不如了。
因为她们刚刚知道,她们两个小时候也是姑婆照顾的,她们的妈咪没有奶水,都是姑婆起早贪黑的熬米粥,用米油把她们一口一口喂大的。
结果等到她们三岁的时候,爹地就把她们带走了。
说是可以上学了,不能再麻烦姑婆了。
她们的爹地和姑姑,就是靠着这样的方法,年复一年的用刚出生的小婴儿绑架姑婆,一次又一次的找姑婆要钱。
这件事发生在那些表姐妹表兄弟身上的时候,她们都无法接受,现在得知她们自己也在姑婆那里生活了三年,更是无地自容。
一时羞愧难当,只能哭着跟姑婆保证,一定不会跟姗姗表妹争夺姑婆的财产。
两姐妹现在下来了,眼神里的彷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定,是义无反顾。
人要知道感恩,姑婆不欠她们的,从今往后,无论爹地怎么逼迫她们,她们都不会再妥协了。
周邦妮擦擦眼泪,看向了霍永强:“霍律师,我姑婆让你去书房找她。”
聪明的老人家,早就知道霍永强找她有事。
关上门,她静静地打量着霍永强:“你就是叶维君的长子。”
“舅母好。”霍永强坐下,总觉得老太太的眼神跟老鹰一样,有着窥探人心的力量。
他是个经历过生死,又有着丰富阅历的大律师,可是,面对这个安静含笑的老太太时,他依旧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他只能乖巧的把两只手摆在膝盖上,像极了被教导主任训斥的顽劣学生。
这感觉很怪,但,他不受控制,只能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是个温良无害的后生。
周若彤笑笑:“紧张什么?怕我老婆子吃了你?”
“舅母是读书人,不会的。”霍永强带着求证的眼神,看向了周若彤,“舅母也许不知道,我妈咪以前出过车祸,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所以我并不知道自己有你这位舅母。我想问问,我舅舅呢,还在人世吗?”
“应该是不在了。”周若彤一直不想把话说得太死。
长征路上一切皆有可能。
有的人眼看着断气了,却时来运转,被路过的老乡捡回家救活了。
有的人被江水冲走了,也以为必死无疑,却在下游被好心的农民大婶儿救下,继续革命。
她一直希望叶启荣还活着,所以她至今没有再婚。
可惜,几十年过去了,她一直想办法托内地的熟人帮她打听,却杳无音讯。
她还会叫她朋友帮她订阅报纸,每年年底统一给她邮去海外,只不过这几年国内形势不好,国际邮件不好发,所以她有八九年没收到国内的邮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