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地开口,字字诛心:“我的大哥是被你的小老婆毒死的,我的小马也被你的小老婆喂了药差点把我淹死,虽然我命大没死成,却做了十几年的病秧子。你知道随时可能被人害死的恐惧吗?你知道被父亲遗忘在空旷的豪宅里是多么的心慌和不安吗?你看过我妈咪的泪水吗?你什么都知道,可你什么都不在乎,现在你要跟我上演父慈子孝,你不觉得这很讽刺吗?”
邵枕海被他幽怨的眼神吓得下意识推动转椅后退,可是,他这个身高惊人的儿子,有着惊人的大长腿。
随便一勾,便把他拽了回来。
俯身,强大的气场像是铺满夜空的乌云,黑沉沉的,让人感到窒息。
他倒吸一口凉气,不敢说话。
邵驰渊眯眼冷笑道:“你知不知道钟老板给我家送的药材还被人掺了砒霜,下黑手的人又是你小老婆安排的?你知不知我老婆是我亲自去内地接过来的,就在叶朝霞开车接她的时候,叶朝霞出了车祸,而这,也是你小老婆安排的?这样的事还有多少,我已经数不清了。我只知道,除了我妈咪和我老婆,我信不过任何人。我的孩子,我会亲眼看着他们,他们的每一餐饭,第一口进的都是我的胃,我绝不会不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说完,邵驰渊便松开了脚下的转椅,转身离去。
书房门被摔上的时候,邵枕海吓得一个哆嗦。
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手心出汗,衬衫也湿了,吓的。
刚刚阿渊的眼神,就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修罗,分分钟可以吃了他。
这让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彻底老了。
他在他的孩子面前,再也没有权威可言了。
而姗姗腹中的老三,阿渊之所以没有支持让孩子姓叶,大概率是怕将来几个孩子分家不均,闹出同样的争产惨剧来。
既然这样,不如不要叶阿公的财产,由着姗姗自己处置。
而邵氏的子孙,只要去分自家的产业就行,不用考虑谁姓邵,不能分叶家的财产,谁姓叶,不能碰邵家的金钱。
阿渊是在为了这个家的长远考虑,而不是害怕他这个早已没了权威的老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邵枕海再也没有提过让阿渊去公司的事情。
既然孩子不愿意,那就只能由他多活几年,带一带孙子辈的了。
哎,当牛做马的晚年,还真是叫人有苦难言。
算了,都是他自找的。
叶姗姗正在跟一个地产老板吃饭。
对方姓方,手里的产业远不如邵家值钱。
但他有很多很多的楼。
饭桌上他举起酒杯,想劝酒,不过他想起之前邵家的宴会上,邵驰渊为了香江会股票经纪人劝酒的事发过威,所以方老板没有勉强叶姗姗。
叶姗姗一起举杯,只不过她杯子里的是果汁。
方老板抿了一口红酒,试探道:“叶小姐,邵家明明有那么多楼,你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们方家手里的大厦呢?”
叶姗姗笑着反问道:“怎么,方老板对自家的大厦没有信心?”
“那到没有。”方老板见她不上当,只能换了个问法,“我是好奇,旁边就有邵氏自己的楼,你何必舍近求远呢?”
“谁会嫌房子多呢?最近连公屋的租金都在涨,我投资几栋楼不是很正常吗?方老板只管开价就是。”叶姗姗还是避而不答,她知道方老板是在打探她为什么没带邵家的人出来赴约。
是不是要自立门户?是不是跟邵家闹翻了?
这些她一概不会回答的。
方老板是个爱笑的胖子,见她始终不肯上钩,只得作罢。
他报了个价钱。
叶姗姗不禁嗤笑:“看来方老板没有诚意,以为我年轻脸皮薄,那你可就错了。我脸皮很厚的,既然你不给我实在的价格,那我就去找隔壁的陈老板问问。”
“别别别,叶小姐,别激动啊。”方老板赶紧挽留。
他其实比叶姗姗着急,因为他儿子刚赌输了一大笔钱,欠了外债,炒股还炒亏了,债台高筑。
他急等着抛售手里的大厦填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