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的脚后已被我下落的冲劲迫得逼靠至了棺内壁上,双手凌空架着我,一双润黑明亮的眸子恰好与我的视线平齐,两人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堪堪挽救了一场可能要毁坏尸首的悲剧。
——若我人当时真就这般直线溜进棺材里,跟留老爹他大爷来上一回亲密接触,依照当时这滑坡的声势,他大爷死后的全尸有十之七八要不保了,到时候就算此尸主人本没打算诈尸,都要被逼得不得不诈尸起来找我算帐了啊,这还不是个天大的悲剧!
展昭当时被我这来势汹汹的一扑扑得有点惊吓,虽然依靠灵敏的反射神经完美接住了他同伴,但站定后望来的眸光仍可明白瞧见他内心中的愣诧。
他不着痕迹地将我与他又撑开了些距离,才敛起眼底的错愕问我:「……好端端的,怎地忽然便摔下来了?方才因何惊叫?」
我则还有些惊魂未定,指着自己一侧肩膀,吞吞吐吐道:「方、方才有个不、不明物事,倏地便从我、我的肩上……踏过去了!」
他眉间一蹙,视线随我的指向落去,凝神观望了一会后,却是轻笑了一声,道:「……莫紧张,是猫罢。」
「猫?」我顺着他的眼神往肩上一看,看到几枚小巧的猫脚印,明显是被肉球踩过去的遗迹。
我:「……」
……哪乱入来制造恐怖气氛的神猫啊?!
——哪个没公德心的将这等来无影去无踪的生物放生到这种地方来吓人的!!
「呃……」
被一只猫闹成如此骚动,我满脸丢人,摆回了头,略尴尬地解释:「方才那东西忽然窜出来,四周又暗瞧得不清楚,是故我才……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
展昭忍不住一笑:「不要紧,又非是何大事。」便带着我跃回了坟坑上头,放我下地时唇角却忍不住又是一勾,随后说出口的话语中竟带上了几分调侃之意,「……反正你此般易惊易吓的性子,也非是头一回见上了。习惯了便好,不麻烦。」
我:「……」
……在下这是,趁机被揶揄了么?
在下是在什么时候被归属进「这般易惊易吓」的性子范畴了?!!
在下只是情感比较丰沛!导致情绪反应比较大!这跟所谓易经易吓的定义不一样啊啊啊!!
……那谁,你敢再拿着字词释义对我翻白眼试看看?
——闭嘴!
敢再对我开说文解字课程,别怪你老师从此禁止你入书房喔!!
(一八四三)
「好了,莫说此事了。」
展昭在轻浅调侃过人后,正了正神色,便讲回了正经事:「……棺内尸首的颈部确实有一道创口,与小春你当初所描述的状况相似。若此具焦尸确实是留兴之身,必是死后方遭祝融烧焦的。如此一来,死因乃是他杀无疑。」
态度从容平静,完全没有惊异的迹象。
我在一旁听的内心不住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