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我偏要听你们打算说什么悄悄话!”
杜鹃踮脚去够哥哥的胳膊,结果被杜昂轻巧躲开。
她气得直跺脚,裙摆上的泥点跟着扑簌簌往下掉:“樊龙都没说不让我听!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呀?”
“男人的事,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杜昂眨巴两下眼皮,似笑非笑的咧开嘴角:“去让厨房炖点补汤,记得加当归和枸杞,你樊哥这身伤,看着怪让人心疼。”
随后他又转头冲我挑眉,笑意却不达眼底:“不知道樊总口味重不重?按照你们道上小朋友的规矩,麻辣小龙虾配冰镇啤酒,或者炭烤羊肉串,合不合胃口啊?”
“杜哥您说笑了!我这人不挑食,只要不是...”
我忙不迭摆手,后槽牙咬得生疼,后腰的伤口貌似还在渗血,脸上肿得说话都不太利索,话说一半我突然反应过来,生生把“屎”字给咽回了肚子里,憋得脸涨成猪肝色奉承道:“只要是杜哥您准备的,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我都能来两口!”
“哈哈,不挑食的孩子我喜欢,请吧!”
杜昂翘起嘴角轻笑,胳膊顺势一扬,那架势根本没有“请”的意思,倒反而像是随手赏了块骨头给流浪狗。
他皮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闷响,根本没等我回应就转身往会所走去。
我盯着他后脑勺那道明显的发旋,攥紧了拳头。
之前杜鹃还说老子傲,我特么傲个嘚儿,跟杜昂比起来,简直就好像三孙子给大孙子拜年,矮了两辈儿还特么硬凑热乎。
穿过雕花的木制月亮门,院里飘来的孜然味混着炭火焦香直冲鼻子。
好家伙!两架烤炉足有小货车车厢那么长,火苗子“呼呼”窜得老高,烤架上的肥油滴下去,时不时“滋啦”一下炸开片火星子。
四五个师傅围着烤炉打转,戴白帽子的胖师傅正拿个大铁勺往肉串上泼辣椒面,红通通的辣椒粉扬起来,呛得人直咳嗽;有个扎小辫的年轻师傅把鸡翅翻得上下翻飞,油刷子甩出的油星子在灯光下亮晶晶的,跟下金雨似的馋人。
我瞅着这阵仗,后槽牙咬得发酸。
合着他杜昂嘴里说“请我吃烧烤”,实际上早就定好这餐是啥,我的意见完全不做考虑。
明明已经把局布得密不透风,却还假惺惺问我口味,这不纯纯拿我当二逼耍嘛!
心里骂归骂,可我脸上还得挤出笑,脚后跟生疼也得小跑两步跟上,生怕慢半拍就被当成不识抬举的玩意儿。
片刻后,院子中央,一方跟街边啤酒摊上差不多的粉色塑料圆桌,几把塑料椅旁。
杜昂一屁股墩在塑料椅上,椅子“吱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大马金刀地往桌上一靠,而后抬手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笑嘻嘻的朝我招呼:“来,坐坐!这样的氛围和场景应该很符合你的气质和念想吧。”
我盯着擦得溜光水滑能倒映出人影的桌面,尴尬的缩了缩脑袋。
彼时杜昂眼里那股子嫌弃都快溢出来了,偏生嘴角还挂着笑,活像看耍猴的。
可我只能咧开肿着的嘴角,把屁股轻轻搁在椅子边儿上,生怕坐实了压出响动:“忒符合了!这烟火气,比五星级酒店的牛排可带劲多了!我这样的泥腿子就得意在这地方唠嗑扯皮,要不说您是大人物呢,太懂我们小贫民的心思了,嘿嘿嘿..”
“哈哈哈!”
杜昂抬起胳膊指向不远处的两台烧烤架开口道:“瞧见没?左边架子上的是正宗草原白小黄牛,吃起来的味道比那进口的和牛香的多!右边的是经过专门药膳的走地鸡,补得很!”
说话间,他又冲墙角撂着的两桶印着外文的啤酒桶扬起下巴磕道:“正宗的黑啤,半小时前刚刚空运过来的,待会管够,喝不完不准走!”
“杜哥您这安排未免也太给力了吧,简直是把天上的蟠桃宴搬到地上了哈!我今天就算是撑破胃袋,也得把您的心意全吞进肚里!”
我忙不迭点头,脑袋点得跟捣蒜似的,后槽牙却咬得生疼,这特么哪是请客?分明是变着法儿羞辱人。可话到嘴边全成了谄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