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吧!”一声轻响,车杰的惨叫被堵在喉咙里,脸瞬间白得像纸,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你老板要是没教你规矩,往后有空就找我多学学!”
大华子把他往地上猛地一掼,车杰重重摔在地上,疼得蜷缩成一团,胳膊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着,看来是脱臼了。
大华子这才拍了拍手上的灰,然后转过身,又低头抓起自己的那顶厨师帽。
我这才注意到,刚才他用车杰鼻血划拉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见发财”四个字。
那字迹歪歪扭扭的,像是小孩子涂鸦,可被鲜红的血迹衬着,透着股说不出的邪气,像极了传说中“白无常”戴的那帽子。
车杰躺在地上,疼得浑身发抖,看向大华子的眼神里终于有了惧意,嘴里“嗬嗬”地喘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大华子晃晃悠悠走到他跟前,“啪”地一声将厨师帽摔在他脸上。那顶沾着血迹和油渍的帽子盖住了车杰半张脸,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记住这句话,和送你话的我,往后家里就特么供白无常吧。”
大华子的声音冷得像冰,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保准比你家供的那些仙啊佛啊灵验,至少能时刻提醒你,什么他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欧了,大外甥。”
干完这一切,大华子眼角往地上直哼哼的车杰那儿扫了一眼,又斜眼看了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郭启煌,最后将目光落在缩在墙角的宫建军身上,咧嘴一笑,“这屋里没我啥事了吧?那我还下楼捏脚去了啊。”
说话间,他又朝宫建军挥挥手,语气里带着点混不吝的赖皮:“那啥老宫啊,咱该说不说,你这龙宫酒店洗浴部的技师是真该换一批了。”
听见这话的宫建军一愣,没敢接茬,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就那34号和78号。”
大华子伸出俩手指头比划着,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年龄都快赶上我二姑了,长得都没盼盼的脚后跟好看,捏个肩跟揉面团似的,没劲儿!整点年轻的、玩得开的,服务跟上去,还愁没人来?那买卖不就火起来了?”
走到门口时候,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手拍了下脑门:“对了,回头让前台给我充张一万的卡,记你账上嗷。”
不等宫建军应声,他转身就往门口走,看起来并不算多厚重的肩膀头撞在门板上,“砰”的一声巨响,门被甩得撞上门框,震得墙上的相框都晃了晃。
走廊里很快传来他哼着跑调小曲的声音,从“妹妹你坐船头”一路跑到“该出手时就出手”,越来越远,最后被楼下大堂的喧嚣吞没。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只剩下车杰压抑的痛呼和郭启煌攥紧核桃的吱嘎吱嘎的动静。
“不好意思啊,郭哥。”
趁着这空当,我慢悠悠的点上一支烟,吐了一大口,模仿着郭启煌刚才那副腔调,脸上堆着笑:“底下人不懂事,您多见谅。”
“没什么!”
郭启煌表情僵硬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仨字,硬邦邦的,带着股没咽下去的火气。
我没接他的话,掏出手机,对着桌上的那张借据“咔嚓”拍了张照。
“那啥郭哥..”
我晃了晃手机微笑道:“这事我不能立马应你,您也知道,龙腾不是我一个人的摊子,弟兄们跟着我混饭吃,总得让他们知道底细,回去我跟大家伙儿合计合计,想明白了,我主动联系您。”
话说得客气,却没留半分余地。
我的潜台词很明白,这活儿甭管我接不接,其他人都不许再染指,郭启煌刚要张嘴说什么,我已经转身往门口走。
车杰还躺在地上,胳膊拧着不敢动,见我过来,眼里喷着恨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我没看他,直接抬脚就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脚刚落地,我猛不丁停下,装作不经意地低下头,对着掌心“滋溜”擤了一大团鼻涕,随手向下一甩,那团晶莹的、带着点黄绿色的鼻涕头子“啪”地糊在了车杰的头发上。
“对不住啊,没瞅准地方。”
我直起身,脸上挂着无辜的笑,推门走了出去。
“草特么得!”
“给脸不要脸...”
身后传来郭启煌压抑的怒吼,还有车杰气急败坏却发不出完整音节的嚎叫,我全当没听见,即便再愤怒,他们不也没胆子当面朝我骂街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