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得跟着去!爹不能离了人。”
将老头抬上霸道后座时,王晴着急火燎的出声,说话间她把高跟鞋往墙角一扔,直接往车里钻。
很快,车子驶开巷子,二盼特意降了速。
可即便如此,碾过坑洼时车身还是一阵颠簸,后座传来王晴低泣声。
初夏在后座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停安抚。
一根烟的功夫,抵达县城的医院。
我们把老头抬下来时,两个护士已经推着平车在门口等了,刚才路过门诊时,天津范提前跑进去报了信。
“家属去办手续。”
护士头也不抬推着平车往里走,王晴赶紧跟上去,走了两步又回头看我们,眼神里带着点犹豫。
“去吧,手续啥的我们先帮你整。”
我冲她摆摆手示意。
“这特么叫啥事啊,鸡毛情况没问出来,咱又往里搭了笔住院费,操的!”
收费窗口,老毕咬着烟嘴不满的嘟囔,二盼和初夏则快步冲过去交钱。
“给我来颗,没点眼力劲呢!”
我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挑眉冲老毕吆喝。
就在这时,对过急诊室的玻璃门被推开,一道熟悉身影走了出来。
咦?是那个小伙!
白天在工地时候,被钱坤逼着生嚼瓷盘子的那个年轻人。
我对他的印象特别深刻,即便是满嘴淌血,这家伙愣是一声哀求都没发出,俩眼明明噙满泪水,可却始终没有弯腰!
此刻,他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袖口磨破了边,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药盒,看到我们时愣了一下,脚步顿了顿,又继续往前走。
等走到大门口时候,看到我们停着的那台“霸道”车,他忍不住多看两眼,眼神里带着点羡慕。
“小崔?”我突然想起他跟钱坤自我介绍时候说过好像叫什么崔浩,试探着喊了一声。
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眼里满是惊讶:“樊总..您还记得俺?”
“记得。”
我朝他招招手,微笑道:“过来唠两句。”
他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过来,站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干声发问:“樊总,你咋在这儿?”
说话时,他总下意识地抬手捂嘴,像是怕牵动什么。
借着医院走廊的灯光仔细看去,只见他的下唇中间有道斜斜的裂口,结痂的地方泛着黑红,边缘还肿着,稍微动一下就牵扯出细密的血丝。
嘴角两边也有好几处细碎的伤口,估计是被瓷片划过的地方,结着浅黄的痂,和没擦干净的药膏混在一起,看着黏糊糊的。
“你嘴咋样了?对以后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吧?”
我则指向他的脸颊。
“害,咋也得一俩月恢复。”
他喉结动了动,像是咽口水都疼,抽了口气道:“一天多了,我没吃过东西没喝过水,嘴里始终跟含着团火似的,又疼又难受。”
他抬手想摸嘴,刚碰到下巴又猛地缩回去,眼里闪过点疼劲儿:“现在我说话都不利索,稍微重点的字,嘴里就丝丝地冒血星子。”
我注意到他说话时声音发闷,尾音总有点含糊,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着。
他大概是怕我瞧出来,特意把脸往暗处转了转,可那道没长好的裂口在灯光下还是很扎眼,像是块没缝好的补丁,既可怖又可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