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索要兵权的,偏偏是李恪的胞弟李愔。
这背后若没有李恪的影子,他李靖的名字倒过来写。
“医学院暴动,自有京兆府,金吾卫弹压,何须动用城防兵权?”
“李将军明鉴,京兆府衙役早已被冲散,金吾卫远水难救近火,暴民如潮,已非寻常衙役可制!”
“那锦衣卫呢?太子殿下的锦衣卫出动了吗?”
“锦衣卫只能搜捕不法之徒,审理非常案件!哪能阻止得了别等暴乱?若是他们能阻止,恐怕早就出动了!”
“这”
李靖语塞了一瞬,但还是有些不忿,于是声音低沉,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眯眼道:“兵符一动,非同小可,梁王殿下可有陛下旨意?或太子手谕?”
亲卫心中一凛,但早有准备,立刻悲愤道:“梁王殿下身处险境,亲见暴徒凶顽,恐有蔓延全城,颠覆社稷之危!”
“殿下言: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待平息暴乱,控制瘟疫,自当向陛下,向太子殿下请罪!”
话到这里,他又扑通一下跪了下去,重重叩首,额头触地有声:“此刻,长安数十万百姓的性命,皆系于兵符之上,请李将军,房公三思!”
“这”
房玄龄与李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和无奈。
亲卫的话,半真半假,却击中了他们最担忧的软肋。
瘟疫失控,叠加大规模暴乱。
长安一旦彻底失序,后果不堪设想。
李愔以救民、平乱、配合抗疫的大义名分索要兵权,他们若断然拒绝,事后长安真出了大乱子,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
李恪的治愈神迹,已经收拢了巨大人心,此刻民意汹汹,几乎一边倒地站在蜀王一边。
房玄龄长叹一声,那叹息仿佛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将兵符缓缓递出,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兵符在此。望梁王殿下好自为之!务必以黎民性命为重,尽快平息暴乱,恢复秩序!若行差踏错”
他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意,重若千钧。
“谢房相!谢李将军!”
亲卫狂喜,双手颤抖地接过兵符,如同捧着无上至宝,再叩首后,转身飞奔而去。
看着亲卫消失的背影,李靖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笔墨纸砚乱跳:“房公!这兵符一交,长安恐非朝廷之长安矣!李恪兄弟,其心可诛!”
房玄龄闭上眼,揉着刺痛的太阳穴:“李将军所言,老夫岂能不知?然,两害相权取其轻。此刻弹压暴乱,控制瘟疫为第一要务!”
“更何况,你以为陛下给我们兵符,是给我们用的吗?”
“这!”
李靖心头大动,顿时语塞。
只见房玄龄又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背负着双手,悠悠道:“魏征说的对,子动父兵,不过鞭笞而已。只盼.太子殿下能早日回京,拨乱反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