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堂堂蜀王,竟然在自己府邸,被自己引为臂助的盟友,像牲口一样种下了这恶毒之物。
“守捉郎武兵你们好狠!”
他咬牙切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鲜血。
身体的虚弱和蛊虫带来的心理阴影,让他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府内隐约的骚动传来。
“殿下!殿下不好了!”
一名心腹侍卫跌跌撞撞冲进来,脸色煞白:“太子.太子强行入城了!梁王殿下被.被太子当场拿下,押入诏狱了!城门口.死了好多人!太子带着锦衣卫,正.正朝着皇宫去了!”
“什么?!”李恪如遭雷击,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晕倒。
李愔被抓?城门被破?李承乾竟然如此雷霆手段,毫不顾忌民心?
他强撑着扶住床,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被他死死咽下。
完了,精心策划了两个多月的局面,被李承乾以最蛮横,最直接的方式撕得粉碎了!
“瘟医.瘟医何在?!”
李恪嘶吼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最后一丝疯狂的希冀。
“郎将大人.郎将大人他.”
侍卫话音未落,密室的门被推开。
瘟医那张蜡黄的脸出现在门口,眼神依旧深不见底,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蜀王殿下醒了?”
瘟医的声音嘶哑依旧,他快步走近,目光锐利地扫过李恪的脖颈:“看来武兵的手艺还是糙了点。不过,蛊虫已种下,殿下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
李恪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如同受伤的野兽:“你们竟敢如此对本王!李承乾已经进城了!愔弟被他抓了!你们守捉郎就是这样合作的?!”
瘟医眉头微皱,显然城外的剧变也超出了他的预料。
李承乾的狠辣和果决,让他感到了真正的威胁。
“殿下稍安勿躁。”
瘟医的声音低沉下去:“李承乾入城,未必是坏事。他进了这瘟疫肆虐的牢笼,反而给了我们瓮中捉鳖的机会!”
他眼中闪过一丝毒蛇般的寒光:“‘清瘟散’的效力,殿下是知道的。那些愚民虽然一时被他的武力震慑,但心中的恐惧和对‘神药’的依赖并未消失!”
“只要加强版的‘神药’一出.嘿嘿,殿下您猜猜,那些刚刚还在太子强大武力下瑟瑟发抖的贱民,会不会再次为了活命,像疯狗一样扑上去撕咬他?”
李恪闻言,混乱的心神稍定,但被下蛊的事又让他一阵心悸。
他死死盯着瘟医:“那那加强版的‘神药’,他会让我们继续发吗?”
“医学院已经被他的人夺回了,但没有问题,我们还有其他秘密制药的地方,就算他阻止我们明面上发,我们暗地里照样可以发,而且就在今晚子时!”
瘟医不屑一顾的说道:“届时,殿下只要撑住,配合我们演好这一出好戏.让长安的百姓相信,只有您,只有蜀王府的神药,才能带他们脱离苦海!”
“而太子,就是带来灾祸,阻止神药降临的邪祟!”
“等民心彻底沸腾,李承乾能杀光整个长安的百姓吗?”
“这个.”
李恪迟疑了一下,旋即又想起什么似的,蹙眉道:“我听武兵说,守捉使大人会亲自出手,对付李承乾?”
“是的,我也听说了,但现在还不确定!不过,我们没必要等守捉使大人出手,对付李承乾,我们还有办法!”
瘟医笑着道:“您忘了,李承乾现在还背着刺杀燕王李祐的案子呢,只要咱们通知内阁,让他们重启三司会审,就能限制李承乾的自由,除非他敢彻底与陛下撕破脸,否则,绝不敢公然抗旨!”
听到这话,李恪眼睛大亮,心说对啊!难怪武兵会支持阴智弘刺杀李祐的计划,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李承乾呢!
看来,守捉郎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在李承乾归来的途中刺杀不成,那就放他回长安对付他!
“守捉使”李恪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既有恐惧,也有一丝病态的期盼。
他摸了摸脖子,回忆着之前被下蛊的经历,然后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猛地抬头,眼神变得异常阴鸷:“好!本王.配合你们!但你们记住,若本王有事,你们守捉郎在长安的所有布置,本王临死前也必将其连根拔起,公之于众!”
瘟医蜡黄的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殿下放心,您被下蛊之后,我们永远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