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姑没接话,只看向李承乾:“守捉郎筹谋多年,绝不会单凭几句预言就动干戈。他们抓我们,或许有更深的阴谋牵扯。”
说著,她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我不信什么顛覆大唐,未来女皇,我只信自己的眼睛。昨夜城楼上的火光,安化门的廝杀,都不是预言能造出来的。”
李承乾看著三人各异的神情,眼底掠过一丝瞭然。
李雪雁的刚烈里藏著世家子女的骄傲,苏婉的怯懦下是骨子里的纯善,而华姑的沉静中,已隱隱透出几分洞见世事的锐利。
这才是歷经生死劫后,该有的模样。
他指尖在案上轻叩,沉声道:“雪雁堂姐放心,江夏王府的安危,孤会亲自过问。守捉郎若敢拿王府要挟,孤便先拆了他们的老巢。”
听到这话,李雪雁忍不住笑了,带著几分释然:“说起来,昨夜从钟楼逃出来时,我还在想,若真要嫁去吐蕃,不如一头撞死在城墙上。现在听殿下一说,倒觉得是自己钻了牛角尖。”
她挺直脊背,世家贵女的傲气又回到脸上:“就算真有和亲之事,我李雪雁也定要为大唐爭些体面,断不会任人摆布。”
“你能这样想,孤就放心了。”
说著,李承乾转向苏婉,语气放缓了些:
“孤觉得,你父亲编纂国史时,曾记下过开国功臣的秘闻,守捉郎应该是想拿你,逼他交出那些记载。至於『断贵运』之说,不过是些惑人的鬼话,不必放在心上!”
最后,再看向华姑,目光深了些:“什么更深的阴谋,都將会被孤破碎,你也別想太多,这些事已经不是你们能插手的了。”
话音落下,他又话锋一转:“在孤看来,天意在人心,而人,定能胜天。”
闻言,华姑抬眸迎上他的目光,清亮的眸子里没有丝毫退缩:“能否让臣女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
“呵,再说吧。”
李承乾嘴角微微上扬,旋即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这”
三女迟疑了一下,最后无奈地躬身行了一礼:“谢太子殿下!”
很快,她们就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离开了。
而她们刚离开,裴行俭就立刻上前一步,低声道:“殿下!袁天罡,还有那钟楼!是否立刻加派人手”
“不必了。”李承乾打断他,走到窗前,望著彻底亮起来的天光:“袁天罡若想藏,你翻遍长安也找不到。至於钟楼.”
他顿了顿,道:“清理乾净,痕跡存档。那些血跡或许能告诉我们更多。”
“是!”
裴行俭应了一声。
就在这时,来福又跑了进来,高声道:“太子殿下,李靖將军派人传信,说侯君集已在蓝田被擒,隨行的守捉郎余党尽数伏诛。”
李承乾连忙问道:“侯君集被抓了那袁天罡可有出现”
“回太子殿下,据传信得知,侯君集主力溃散,席君买校尉亲自將他击落下马,生擒活捉。至於袁天罡,依旧下落不明。”
“嗯,知道了。”
李承乾点了点头,立刻肃然道:“裴行俭!”
“末將在!”
“传孤命令:李靖、常何,押解侯君集及其麾下主要將校,即刻入城!直接送入锦衣卫詔狱!孤要亲自『犒劳』这位『国之柱石』!”
“另外,昭告全城:叛首侯君集业已就擒!长安之乱,至此平定!著令各部,肃清残敌,安抚百姓,救治伤员!”
“是!”
裴行俭和来福,同时躬身应诺,声音中带著大战终结的振奋。
而李承乾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了眼三女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侯君集这傢伙落网后,长安最后的內乱,基本算是已经结束了。
而他,也可以开始新的动作了。
只不过,就是不知道李二那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希望他最好在自己平定吐蕃之后,再对自己发难。
否则,还真有点麻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