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我入鹿瘫坐在地,他知道,无论胜负如何,他的时代结束了。
甚至倭国,可能也不再是过去的倭国了。
藤原镰足看著失魂落魄的苏我入鹿和惊慌失措的皇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悔恨,或许还有一丝对绝对力量的敬畏以及对未来道路的茫然。
难波京上空,唐军的战旗在硝烟中隱约可见。
李承乾站在甲板上,看著那片樱之地,嘴角微微上扬,一种莫名的豪情,油然而生。
这时,裴行俭前来稟报:“太子殿下,倭国那边投降了,他们的天皇要亲自向您请罪!”
“呵!”
李承乾笑了,旋即大手一挥:
“那就靠岸,让我去看看,他们请罪的態度。另外,让所有战舰的炮口全部对准他们,只要孤不满意,格杀勿论!”
“是!”
裴行俭立刻领命。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李承乾所在的战舰,就靠近了港口。
此时,硝烟尚未完全散去,海面上漂浮著木屑和残骸,空气中瀰漫著刺鼻的硫磺和焦糊味。
大唐的巨型战舰『镇海號』如同海上山岳,牢牢锚定在港口中央,其侧舷炮口幽深,虽已停火,却依然散发著令人胆寒的威压。
更多唐军舰船遍布海湾,桅杆如林,唐字战旗在海风中猎猎作响。
港口临时清理出的空地上,皇极天皇、苏我入鹿、藤原镰足以及一眾倭国贵族公卿,身著最正式的朝服,却个个面色惨白,浑身颤抖,跪伏於地。
他们前方,铺著一条简陋的毡毯,一直延伸到『镇海號』放下的巨大跳板前。
李承乾的身影出现在跳板顶端。
他並未著全副甲冑。
只是一身玄色常服,外罩一件明黄色的龙纹斗篷,神色平静,甚至带著一丝慵懒,仿佛只是来巡视一处再普通不过的港口。
苏定方、裴行俭等將领按剑护卫在其身后,眼神锐利如鹰,扫视著下方跪伏的倭国眾人。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李承乾缓步走下跳板,靴底踏上倭国的土地,发出清晰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倭国君臣的心尖上。
皇极天皇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著最后一丝皇室尊严,用近乎哀泣的声音,按照最谦卑的礼仪,高声道:
“罪国小王,皇极,率倭国文武,恭迎天朝太子殿下——!”
“倭国上下昏聵,不识天威,多有冒犯,今自知罪孽深重,恳请殿下恕罪!”
“倭国愿永世臣服大唐,岁岁朝贡,绝不背弃!”
说著,她將额头紧紧贴在地面,身后眾人也隨之伏得更低。
苏我入鹿亦是浑身冷汗,跟著喊道:“臣苏我入鹿,愚昧无知,恳请殿下宽宥!”
藤原镰足虽也跪伏,却微微抬眼,试图观察这位传说中的大唐太子。
李承乾走到他们面前,停下脚步。
他没有立刻让眾人起身,目光淡淡地扫过皇极天皇精心准备的降表礼单,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
压抑和恐惧笼罩著整个港口,只有海浪拍打船身和李承乾斗篷被风吹动的声音。
良久,李承乾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著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恕罪臣服朝贡”
他重复著这几个词,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