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那么多皇帝无所作为,心性好一些的最多当个守成之君,心性暴虐一点的索性当个昏君暴君。
如今赵孝骞坐到这个位置上,多少有些理解昏君暴君了。
有时候帝王是真心想做点功绩出来的,可挡不住下面的朝臣玩心眼儿,任何光明正大的事情从他们的脑子转了一圈儿,就变成了斗争的工具,杀敌的武器。
至于事情的初衷,能否给天下苍生带来积极的意义和利益,他们管不着,先把政敌弄死再说。
赵孝骞也遇到了这种情况。
朝堂党争,已经激烈到了这个程度,就算前几任帝王故意让朝中形成两个阵营,以帝王平衡术来掌控朝局,如今的局面也有点过分了。
过犹不及。
现在赵孝骞能做的,是给新旧两党降温,同时不能任由官员下放这件事,变成两党互相攻讦的武器,这已耽误了赵孝骞的大事。
只是要给两党降温,现在还不到火候,也没有合适的理由干预。
散朝后,赵孝骞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进了大庆殿的后殿更衣,郑春和依旧小心地为他换上宽松舒适的便服,为他摘下了双长翅帽。
“老郑,半个时辰后,召皇城司甄庆来福宁殿见朕。”
“奴婢遵旨。”
赵孝骞停顿片刻,突然道:“我父王这几日在做什么?”
从登基大典以后,赵颢基本不见人影了,他是宗亲皇族,本来是不能参与朝政的,所以朝会上基本不会露面,如今皇位已到了自己儿子头上,赵颢更是高枕无忧了。
可以想象,最近几日这位活爹该是多么的快乐。
郑春和迟疑了一下,道:“楚王殿下这几日未曾进宫,奴婢实在不知殿下在宫外干了什么……”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他干的事,朕基本能猜到……”
于是赵孝骞又问道:“太后这几日都在宫里?”
郑春和的表情顿时浮上古怪之色,迟疑半晌,低声道:“自官家登基后,太后出宫好像……有些频繁了,每次对宫人说是回娘家省亲,可短短几日频繁省亲,这个……兴许是太后最近特别思念亲人吧。”
郑春和或许知道答案,也或许不知道,总之,表现出来的一定不能知道,宫闱里刀光剑影,尤其是在天子身边服侍,郑春和很多年前就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赵孝骞又叹了口气,他自然是很清楚答案的。
这对男女恋奸情热,赵孝骞不便说什么,可如此频繁地幽会,不怕搞出事来么?
万万没想到啊,自己这个皇帝当得干干净净洁白无瑕,从登基到现在,任何女人都没宠幸过,结果被亲爹把宫闱搞乱了……
“老郑,半个时辰后,请我父王来福宁殿一趟,我有事见他。”赵孝骞吩咐道。
郑春和自然应是。
半个时辰后,福宁殿内,甄庆和赵颢同时来到殿门外。
郑春和站在殿外等候已久,见二人到来,郑春和朝赵颢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将二人请进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