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先生是一桩连环杀人案的最后受害者,也是唯一幸存者,现在只要提到那个悠闲小镇中罕见的手段残忍的凶手,总不免要说两句康斯坦先生。
左小腿中了一枪,右大腿中了一枪,腹部被捅了三刀,脸上被划了无数刀,喉咙也被割开了。
让人想不到活路的描述,凶手也没想让他活下去,但是康斯坦先生活了下来。
死里逃生之后,原本叛逆得几乎要堕落为流浪汉的康斯坦先生珍惜起他可以说是奇迹的存活,他开始奋斗,并永远愿意伸出援手。
曾经直面死亡的他极端的感恩生活,极端的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珍惜。
对康斯坦先生来说,困难和痛苦也是活着的体验,他破除了从前的种种荒诞,死而后生的他,现在甚至能拒绝恶魔的灵魂。
如果她也能拒绝另一个恶魔的灵魂就好了。
为什么她不能呢?
自那天起,黛拉迈出了自救的第一步。
她飘洋过海去往同讲英语的国,搞了点别人不会在乎的钱,将自己和玛吉的经历麻瓜化,第一次去看了心理医生。
唉,说到这里表达的太准确可能对一个终于燃起点生存火苗的小女孩太残酷,但是世界终究不是童话,长久爆发的心理问题并不是踏出了一步就能有枯木逢春般的变化的,只能说收效甚微。
黛拉是批判性人格,玛吉用了十几年的陪伴让这种批判在他面前失去效力,而读过不少心理学书籍又端着一个已经修饰过的故事的黛拉把好几位第一次接触她的心理医生搞崩溃了。
在被推荐到第十九位心理医生后,黛拉第六十七次被建议服药干预,她终于认命,知道自己不可能有不经意间大彻大悟机遇的她把药拿回了暂时居住的公寓。
头几回吃药时还没什么太大感觉,大概就是假穆迪在黑魔法防御课上给她施夺魂咒那会浮上的一戳就破的虚假快乐,黛拉一度觉得这药没什么用,因为她心理状况没什么好转,失眠的症状还加重了,胃口也更差了。
然后在普通的一次服药中,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吃完药后的一个小时,黛拉坐在躺椅上看一本德语哲学书的时候,她发现眼前的字变成了法语,她自然而然思考起一本德语书里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篇幅的法语,还没想出答案,英语紧跟着出现在书上。
她还是在思考,但是思考的问题变得很奇怪,就好像本来一个问题和一个答案之间她走的是最快直线,那天就变成了一个原点出发了所有问题,线则弯弯绕绕的走,碰到什么答案,脑子里就蹦出什么。
她觉得好渴,又觉得该去晒晒鞋子,哦,不对,书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完,为什么会这样呢?黛拉尝试回到问题上,心里紧跟着给出的却是完全不相关的‘啊—是不是要再学学意大利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