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稚嫩,或者说,他太天真,他根本看不出季微凉的冷漠和厌恶,他只知道她的眼睛,看着自己。
很快凌瑾晞就被人打断了。
「多大人了,看不见牌子吗?严禁踩踏草坪!」
凌瑾晞这才发现自己失态,羞笑着道歉,退出了草地。
迫不及待的,凌瑾晞给教练打去了电话。
当天晚上凌瑾晞就飞走了,直飞j国。
一觉睡到大天亮,季微凉昨晚睡得很好,得亏她睡觉不爱动,不然就后脑的伤,她睡觉时要是压倒了,肯定会疼醒。
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又想起自己的摊子被砸了,季微凉索性就躺着不动。
奈何尿急,她必须起床。
头很晕手脚都有不同程度的扭伤,脑袋上还包着绷带。
大早上的病房也没几个人,护士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季微凉也不想给人添麻烦,只能自己晃晃悠悠的起床。
跌跌撞撞的进了卫生间,她甚至没注意自己根本没锁好门,她刚刚脱下裤子坐上马桶。
咚!
一个黑着脸的老大爷用力推开门,冲进卫生间往洗脸盆里接水。
那老大爷还不停用土话骂骂咧咧。
卫生间的门洞开着,老大爷接水的时候就一直站在季微凉旁边,一直盯着她,不停地骂,等接完水,更是直接走了出去,一点关门的意思都没有。
委屈,恐惧,慌乱。
季微凉最狼狈痛苦的时间,凌瑾晞训练场。
热烈中带着少年的青稚,不安中带着一往无前的奔赴,他就像换了一个人。
教练高兴地为凌瑾晞鼓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凌瑾晞只是笑着喘息,他不觉得累,只是兴奋。
即使他已经整整两天一夜没睡觉了,即使在飞机上,他依旧兴奋得睡不着。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即使凌瑾晞觉得他喜欢上了季微凉,他依旧快乐,他根本感觉不到她的痛苦和崩溃。
王律师赶到医院的时候,季微凉已经把整个病房都砸了。
她又受了很多伤,她被人打了镇静捆在在床上,口里塞着绷带,闭着眼不停地流眼泪。
「这,这是怎么了?」王德发律师也有点慌。
「不知道,」男医生皱着眉,「病人突然发狂,可能和头部受伤有关,我们还要再给她做一些检查。」
「……那好,她大概什么时候能恢复神志?」王德发有些排斥,他可不想帮一个女疯子,有钱没钱两说,就这砸了一个病房的瘋劲儿,他可不想给自己添堵。
季微凉真的真的觉得自己很蠢,她心灰意冷的躺在病床上,从昨天她就让薛明玉过来陪她两天,但是到了今天,薛明玉甚至一个字都没有回。
她为了帮朋友,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是啊,别人不需要。
都是她的错。
都是她自己的错。
别人不需要!
季微凉看着所有人厌恶鄙夷的目光,她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薛明玉的弟弟怎么样关她什么事,她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去为那个助纣为孽的混蛋善后。
不然她也不会被人报复,只要不受伤,她就不会遇见那么耻辱的事。
季微凉躲进被子里,她一直在哭,不停地哭,没有人会保护她。
这个世界,至少这段时间,她不想再掺和任何事。
王德发律师很快联系了季微凉的父亲。
季微凉的父母离异,母亲另嫁,父亲另娶,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庭,都有自己的生活,而季微凉,成了唯一失去一切的,多余的,羞耻的。
「人已经抓住了,那个那人没钱赔偿。」王德发对季微凉的父亲说了事情,病房外一对夫妇跪在门口,求季微凉不要起诉他们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