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钟宁与廖化逃进了无盐城,跑上城楼,趴着城砖往外一看,场面如此混乱,无数的黄色人马在门口拥挤着推搡着哭喊着挤进城门,无数玄黑的人马在后面砍杀着追赶着也将将挤到城门。
“关上城门……关上城门……拉起吊桥……”梁钟宁嘶吼起来,满头大汗,血污满身。不关城门,官军就要攻进来了。
“咯吱咯吱……”声起,轱辘旋转,“隆隆……”吊桥缓缓升起,一点一点离开桥头。桥上黄巾兵马稳定不住,大半惨叫着摔落护城河中。
“射箭,射箭……”梁钟宁继续嘶吼,那黑甲官军已是越追越近,越砍越近了。
“咻咻咻咻……”无数的强弓硬弩如暴雨般倾泻下来,城头无数黄巾守卒子居高临下往外弯弓搭射。
“啊……”无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响彻天地。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城下密密麻麻簇拥着的是黄巾士卒,人马众多,又兼多兵甲丢弃,又兼簇簇拥拥;而后面追赶的护卫军一则铠甲坚固,特别是重甲铁骑,弓箭难入,二则人马较少,刀枪盾牌在手,见的弓箭袭来,纷纷拨打遮挡。如此一来,中箭倒地者发出凄厉惨叫者竟多是黄巾士卒,端得是凄惨不已。
“投降不杀,跟洒家撤!”鲁智深挥舞镔铁禅杖,密不透风,将无数弓箭拨打一旁,扯开粗大喉咙,震天吼叫。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跟我撤!……”护卫军将士俱是一面遮挡拨打弓箭,一面齐声吼叫起来。
前面无门可进,又有弓箭漫天飞,后有追兵强悍。这残留黄巾士卒真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哀嚎惨叫,绝望之至。如今听得护卫军呼唤投降,留得一丝生机,哪里敢不应答,“投降!我们投降!……我们跟官军走!”黄巾士卒纷纷嚷嚷起来,痛哭哀叫。
“撤!功德圆满……”鲁智深大笑着吼叫。
“撤!任务完成……”武松冷冷一笑,长发飞扬,朗声大叫。
突然
一个瓮声瓮气声音响起:“何敢欺我兄弟……”。伴着声音,一把大刀恶狠狠斩下,直斩韩滔头颅,风声呼呼。却原来是贼将杜远,前番两人一同受伤,一同包扎,现在也是一同出击,正是同病相怜,现在见着裴元绍危险,他哪里忍耐得住,于是弃了普通重甲骑兵,纵马杀将过来。
韩滔顾首觑见刀影,吓得一身冷汗,急急举槊挡住,哪里还敢再去刺杀裴元绍。裴元绍缓过劲来,也是目眦尽裂,你欺我是吧,现在轮到我欺你了,他口中“呜呜”作响,不顾淋漓鲜血,手中大刀也是高高举起,狠狠劈下。
那边杜远缓过空隙,也是收回大刀,再次举起,抡足了劲,狠狠劈出。
如此,两把大刀一左一右,犹如双鬼拍门,呼啸着劲风,朝韩滔狠狠斩去。韩滔面色死灰,冷汗直冒,知道性命已是难保,他凄厉嘶吼一声,闭上双眼,枣木槊猛地向上横扫,做着最后的努力,意图崩开这两把力有千钧的大刀。
“当!当!”伴随着两记金铁交鸣声响起。
“啊……”
一个凄厉声音惨叫起来。
哪个在叫?
韩滔睁开双眼,却发现一个头颅冲天飞起,旋转升腾。
不是我的?
是裴元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