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廖化只好听命。
南城门外,数千官军早铺开队列叫阵了半天。阵前,护卫军马军第六营正将索超兜住战马,看那索超,头带熟钢狮子盔,身披铁叶攒成铠甲,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手中紧握一柄金蘸斧,端的是威风凛凛。索超性急,撮盐入火,叫阵了半天,早已是焦躁难当,要不是主公早有叮嘱,他怕是早冲到了无盐城下攻城了。
许久,“咯吱咯吱”声起,沉重吊桥缓缓放下,城门徐徐大开,无数的黄巾打扮人马拥挤着冲出无盐城。
索超登时精神一振,复跑几步,高举金蘸大斧厉声吼道:“黄巾贼将,速来与我决一死战。”
对面军马簇拥成一团,喧哗着,嘈杂异常,有若闹市,但许久并无一人应战。
索超火冒三丈,嚷道:“出城却出城,战又不战。是又为何?”
对面依旧自顾喧哗,并无回应。
“直娘贼,直娘贼……”索超气得连声大骂,金蘸斧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战又不战,看不起索某不成?出来战……来战……”
对面喧哗依旧。索超真真郁闷至极,他的巨雷吼叫于对方有若无声,恍如未闻。
又过了许久,已是日头居中,初夏的阳光已是颇有些炎热。索超实在是难忍内外焦躁,他回拨马头,退回阵中,朝阵中副将燕顺、马麟嚷道:“这活计俺是干不成,贼人不曾熬死,倒是熬死俺了。两位兄弟,那些个草寇出却出城的,尽闹腾一团,战又是不战,我等该如何?”
赤发黄须,臂长腰阔的副将燕顺也是个急躁人物,他也焦躁难当,甩着虎牙大刀嚷道:“哥哥,如此确实煎熬难当的,不若干脆冲杀上去。”
廖化思忖着,未几,抬起头来,振声说道:“大帅,官军这两日作战方案,属下也不太知晓。初,我以为是诱敌之计也,诱我黄巾出城而后伏兵尽出;而后,我以为是疲兵之计也,三面搦战,使我军疲于奔命。而今看来,两者兼而有之,但是廖化以为,官军决不止于此,官军……官军目的是……扬武。”
“对,扬武!”廖化再一次强调,“官军为何不攻城?官军为何只围城?官军为何只叫阵?……无他,扬武耳!耀武扬威,灭我军心,毁我士气,使我黄巾人心散乱,不堪一击耳。”
“哇呀呀……可恨!实在是可恨!”梁仲宁听了廖化的解释方才明白过来,不由得暴跳如雷,咆哮起来,他一拳头狠狠打在几案上,震得几上青铜酒樽“咣当当”摔落于地上。
“大帅,若不出意外,明日,官军定复来叫阵。”廖化说道。
“明日,明日我等出去冲杀,杀他个片甲不留。”梁仲宁呼吸都粗重起来了,面红耳赤,也是恼怒到极点。
“官军如此多勇将精兵,大帅可打得过?”廖化没有应和,这不是他的性格。
“我城中十多万人马,如何打不过?”梁仲宁羞恼,既恼怒官军,亦恼怒廖化。
“我无盐城确实十几万人口,可能战者几何?精锐者几何?”廖化继续直言,“官军虎狼之将七八员之多,城池三面几彪人马汇总一起足有数万之多,如何打得过?”
“难不成就这般被他们欺凌不成?再这般下去,我无盐城中军心大乱呀;再这般下去,我无盐不攻自溃了啊。”梁仲宁明白廖化所言不假,但是他不能就这样干看下去,“廖化,不出去冲杀,你可有办法?”他现在唯一可倚仗的就是廖化了。
廖化摇摇头,皱眉低沉说道:“属下暂时未曾想得,容化想想。”
梁仲宁已是消沉了许多,拍拍廖化的肩膀,颓然说道:“廖将军,若有何良策,必来告我。”
廖化点点头,抱拳应道:“渠帅,这是自然。我等且观明日再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