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晖此时哪里还有半点轻视神情,面容凝重,蜡黄脸色更显蜡黄,长枪紧握,郑重说道:“小娘子厉害!”
大乔玉神色不变,端着梨花枪叫道:“如此可否一战?”
“可战!可战!……来吧!”毛晖凝重低吼一声,纵起战马,端起长枪便来攻。待得近身,却是换了招式,改刺为扫,抡起长枪当头砸来,力有千钧,想着以力取胜。
大乔看得分明,并不硬扛,纤细身躯弯腰向后一仰,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弓桥,直直躲了过去。继而起身,手中梨花枪一抖,银光闪烁,璀璨有若一树梨花,漫天飘舞,将毛晖笼罩其中。
毛晖一击不中,更加不敢懈怠,急急收回长枪,也是双腕震抖,抖出几朵钢铁枪花,冲破笼罩,与银树梨花交相辉映,交错一处。
霎时间,“当当当叮叮叮……”金铁交错声不绝于耳,两人战成了一团。
远远看去,霎是好看,一个如风扶柳,一个若雪劲松;一个以速取胜,一个以力为强,两人直斗了数十回合,同样也没分出个输赢。
就这般,阵中五人,两个战团,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平衡局面。厮杀半天,俱是奈何不了对方,直杀了数百回合,直杀了身后双方将士心浮气躁。
心浮气躁的还有一人,那就是兖州刺史刘岱。他见得徐翕、毛晖两将出阵半天没个结果,特别是遥望阵中,似乎乔家小娘子也在,却拿不下对方,不由大为羞恼,唤过鲍信说道:“如此僵持,总不是办法。允诚,你率你济北军直接冲杀过去!”
鲍信一愣,说道:“正在斗将,直接冲杀过去,可合道义?只怕日后其余诸侯耻笑,无人再与我等斗将。”
“迂腐,比老夫还迂腐。”刘岱冷笑,捻着花白胡须,做起名士风范,说道,“孙子云:兵者,诡道也。斗将,正可拖住他们,正可借机冲杀,一举而夺城也。……去,快去。”
鲍信于是双手一抱拳,应道:“是!”
“休要伤了我家汉子!”
突地,一声尖利高叫响起。
更随着这声尖利叫声,一匹白练呼啸席卷而至,直朝徐翕脖颈。
徐翕反应极快,只觉脖颈寒气直冒,急急忙收住劈砍而下的青铜大刀,反手一转,挡在胸前颈间。
“砰”只一声,大刀长柄将将挡住白练,却也将徐翕吓得魂飞魄散,继而勃然大怒。
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妇人双手紧握两把雪花柳叶刀纵马跟前,这妇人亦是全身铁甲披挂,内衬鲜红生绢裙,约莫二三十岁,身材高挑健美,胸脯鼓胀,搽一脸胭脂水粉,正横眉竖眼,凶巴巴望向自己。
徐翕狞笑道:“怎的?舍不得你那汉子?你那汉子也忒么无用,不济事。不若大娘子跟俺回去罢……包你天天快活。”
徐翕哪里知晓对面是当初开店卖酒,迎来送往的妇人,区区调笑,母夜叉孙二娘见识得可是难以计数,跟吃个饭喝口水般平常。
孙二娘听得徐翕如此说话,嘴角一挑,抿嘴而笑,做出羞答答女儿态,媚声说道:“将军不嫌奴奴残花败柳,容颜衰老?”
“嘿嘿,不嫌不嫌,俺就喜欢大娘子这种胸大屁股大的”徐翕咧嘴大笑,左手横持大刀,右手猛拍自己强壮宽阔胸膛,击得身上铁叶簌簌响,粗声粗气叫道,“伺候快活老子,老子给你荣华富贵。”
“哟!想不到将军还有这般大能耐呐……”孙二娘笑盈盈。
“那是,老子可是兖州刺史刘岱麾下第一大将……”徐翕昂首挺胸,横肉凶眉配上满脸血污,说不出的狰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