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战队大刀雪亮,也在不断地砍杀向后逃窜的溃军,狰狞叫道:“回去,回去……挡住……”
可是败若山倒,溃如山崩,哪里能阻止得了败军后退。有溃军火起,手中长枪猛地一刺,将一个督战队士卒刺死,回骂道:“有种你去对上那铁骑,少朝俺们嚣张……”
中军也是混乱不堪了,将卒们有的犹自站住听令,有的朝后乱窜,犹如集市,你挤我,我撞你,挤挤窜窜,乱成一团。
“怎么办……怎么办……”鲍信汗如雨下。
眼见得前面护卫军铁骑身影展现,一匹匹狂奔的战马清晰的出现在面前,一支支闪耀着寒光淋漓着鲜血的长枪大刀挥舞在面前,一个个嘶吼狰狞咆哮驱赶的护卫军将士出现在面前。
杀气冲天!大刀挥舞,但有阻挡者杀!人头滚滚,断肢翻飞,血水四溅,铁骑越逼越近……
“撤……跟我进刘岱军……”鲍信不再犹豫,一拉缰绳,策马转身,朝四下大叫。
霎时间,惶惶然、面色煞白的中军后军将士哪里还在犹豫,俱是猛地转身,朝东北方向刘岱军死命奔跑而去。
溃如潮涌。
追击亦如潮涌。
这边鲍礼不由闭目,昂首大叹,叫道:“兄长,我济北军就溃退这般了?逃,逃,我军还能逃到何处?”
鲍信大叫:“四弟,逃得刘岱军便是安全,快走!”
鲍礼惨然一笑,叫道:“兄长,二哥逃跑而死,三哥逃跑而死,如今大哥你亦是逃跑……我累了,不要逃了。就让我护着哥哥撤退吧……”
说罢,鲍礼不退而进,逆流而上,举起长枪朝呼啸追赶而来的护卫军铁骑冲了上去。
天空如洗,一碧万顷。
西南的西南。
紧贴地面,一片乌云缓缓向东北方向飘移动而来,旗不举,马不喧,人不语,只有那乌黑的盾牌铠甲在阳光下发亮,银白的刀枪箭弩在阳光下生辉。
万余铁骑颀长的马腿轻扬,马蹄轻踏,缓缓前进,步步逼近……
五里……
四里……
突然,有济北军将士不经意间回首而望。
却发现不远处乌压压一片黑云将至!
“敌军!敌军!……”“马军……冲阵……”尖利的叫声霎时间响遍了整个阵地,惶恐如瘟疫般传遍整个济北军。
“护卫军,冲!……”赵云见状,振臂一挥,高举起龙胆亮银枪,振声高叫。同时双腿紧紧一夹马肚,左手马缰一抖,霎时,坐下纯白大宛马清亮嘶鸣一声,四蹄发力,白马银枪如离弦之箭般往济北军冲去。
“冲啊!……”
张辽在叫,林冲在叫,所有的将士左中右三军俱是张嘴暴吼,猛地一拍马臀,高举起盾牌兵刃向前狂奔冲刺而去。
霎时间,万人齐喊,喊声如雷,士气如虹;万马齐喑,惊天动地,裂石崩山;万蹄踏地,电闪雷鸣,疾风暴雨。平静的乌云霎时间变成了惊涛骇浪,浊流滚滚,这冲击是如此的猛烈,摧枯拉朽,席卷一切。
“不……不……”鲍信急急转过壮硕的身躯,见着了如此千军万马奔腾咆哮而来,哪里不骇得面无人色,失声尖叫起来。
“转身,转身……射箭……射箭……”鲍信厉声尖叫着,嗓子因为这尖叫霎时破音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