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杨似有所感,伸手拿走了他右手上的那副,“这个吧,我觉得比较配。”
傅杨的手蹭过他的手,关柏面上波澜不惊,放下了剩下的那副对联,然后跟大爷说,“就这个吧。”
等到从人群中走出来,傅杨又与关柏恢复了之前的距离,只是走了两步,他在自己兜里摸出了一块暖宝宝,不由分说撕开贴在了关柏的兜里,然后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不容置疑道,“暖手。”
关柏不自觉地把手塞进了兜里,“幼不幼稚啊?”这傻子究竟知不知道直接摸暖宝宝容易烫伤啊,可他把手塞进去的时候却发现,温度刚好,大概是他先贴在自己兜里散了会热,等到温度合适才给他的。
傅杨也不戳穿他的口不对心,笑眯眯的看了他一回儿,然后与他并肩往前走,天气预报说今天夜里要下最后一场雪,所以风刮得格外凶狠。
前头一个卖烤面筋的摊子排队排得热火朝天,傅杨问关柏,“这是什么当地特色吗?”
关柏瞧了一眼,“也算不上吧,但是我记着老人从我小时候就在这边卖了,年头够久,怎么都能成当地特产。”
傅杨想象了一下还是个小萝卜头时的关柏,歪歪扭扭挤在人堆里,吃得满脸红油,他就觉着好玩,笑得停不下来。
关柏先是觉着莫名其妙,然后又觉着傅杨这么笑特别傻,最后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个人最后笑得在路边停了下来,傅杨擦着眼泪道,“小柏,我跟你打个赌,你一定会好好的。”
关柏直起了身子,带着笑意,“好好的什么?”
傅杨慢慢停止了笑,眼神从欢喜变得深邃,他的眼瞳是深褐色近乎纯黑,像是一汪湖泊那样静静地注视着关柏,“你会跟你爱的人,白头偕老。”
关柏愣了一下,不可思议道,“傅杨你在跟我的调情么?”
傅杨却像是耍赖那样眨了眨眼睛,“你就跟我赌吧,要是你万一答应我了,我赌你跟我白头偕老,还是你不敢?”
关柏被这人拙劣的演技气笑了,“赌什么?”
傅杨笑着道,“5串烤面筋。”
关柏,“……”
两人回了家,把对联利索得贴在了门上,明天就是除夕,家里也没什么人,也就不用准备什么菜,晚上傅杨从冰箱里端出两盘菜,放在正对着落地窗的一条长桌上。
关柏开了桌上吊灯,傅杨坐了下来,高脚凳显得他的腿很长,米白色的毛衣在灯光下染上了一层暖色。
他一条腿屈起来踩在高脚凳上,另一条腿垂在地上,“来吃饭吧。”
关柏顺手拎了两罐啤酒放在了桌上,傅杨感到意外,“你居然喝酒?”
关柏眯着眼开了一瓶,喝了一口然后跟着叹了口气,“以前没少喝,有一段时间喝多了,我爸以为我不学好,下手那个狠。”
关柏说得半真半假,傅杨没由来觉得多半都是真的,他伸手开了另一瓶,凑过去跟关柏碰了一下,“我爸倒没打过我。”
关柏又喝了口,“不是棍棒底下出孝子么?”
他这句话里还带着点笑意,眯着眼看窗外的路灯,傅杨伸手自然的搭在了关柏的肩膀上,“还不如棍棒呢。”他将自己的一部分重量放在了关柏身上,关柏浑不在意,一口一口慢慢喝啤酒,天气预报还是准了一次,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在灯光下轻飘飘地飞舞。
傅杨放下手中的啤酒,侧头看向关柏,“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