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想着殿下曾经遇刺,要是看到这么多人,就算不换地方下船,也会戒备森严,没想到殿下一点都不怕。”
“殿下还是那个殿下,当初和宁门前他也这样坦荡无畏,说来,殿下好像长高了不少,还壮实了。”
“这就好,这就好,燕王殿下心里时刻装着咱老百姓,健康强壮就是咱们的福气……”
“散了散了…这东郊俺有阵子没来了,变得都不认识了,干脆去逛逛。”
“现在有啥好逛的,到处都在大兴土木,走一圈,灰尘都能吃半斤……”
“就是,要逛也得的新城建好后再来,要说,殿下真是天大的手笔,才大半年,这么大一片地方就有些样子了。”
“那可不,这里做工的,大多是太湖流民,殿下不但给了他们那么高的工钱,还在他们老家搞经界,把好多人被侵夺的田产地产给追回来了,这么大的恩情,他们一个个都不要命一样干活……”
“咦,不对吧,要是田产追回来了,怎么不回老家?”
“呵呵,这你都不懂?你说是在这给燕王干活赚得多还是回家种地赚得多?他们本来就算有田,也不过十几亩几十亩的,要养活一家人还是多少得租种一些地,可是这里,一个人干活都能养活一大家子,何况家里的妇人也能在燕王的产业里做活,孩子还能免费读书,听说将来殿下还要给他们分房子,是你,你愿意走?”
“这……傻子才愿意走,不过,那他们的田产都不要了么?”
“要么就卖给朝廷了,要么就换了田卷,反正殿下不会让百姓吃亏的。”
“哎,燕王要是早点出生就好了,俺家以前也有十来亩地,被大户霸了去,田税却还要俺家交,所以才逃到临安来谋生。”
“莫叹气,方才官家诏书中说,等燕王成婚后便立为太子,说不得,还会提前禅位,等殿下做了官家,尔等小民的日子自然会越来越好…”
“嘁!难道你孔益济就不是小民了么?你身上这衣服,比我这件可破多了!”
“你你你!看清楚,我这是澜衫!澜衫懂不懂!?我乃是读书人,怎能和尔等一样……你会写字么?回字有四种写法你知道么!?”
“你真的是读书人么?那你怎得不去应举做官?”
“谁说我没有去考,我……那是考官有眼不识珠玉,等殿下即位后,肯定革新朝政,到时我再去考,肯定高中!”
数万百姓就这么边说边笑,慢慢散去。
路边一架马车里,张枢听着车外飘来的只言片语,不由沉下了脸。
没想到燕王离开临安这么久,还能在百姓中有这么高的地位和威望,而且还有越来越高的趋势。
如此一来,要对付燕王的话,很多手段都用不了了,暂且隐忍蛰伏,慢慢布局吧。
码头上,百姓散得差不多的时候,大多数官员也坐着牛车轿子离开了,他们倒也想在燕王面前多呆一会,却也不愿惹得燕王厌烦。
这时候黄枸凑到赵孟启身前,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阿郎您可总算回来了……”
看到黄枸,赵孟启也是心中一暖,嘴上却没好气,“我回来了你哭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准备车马,我要进宫。”
“诶,小的这就去……”黄枸连忙用袖子擦泪,慌忙去安排,才走两步又倒了回来,“阿郎,是用旧马车还是?”
赵孟启想了想,眼下自己受万众瞩目,正是做广告的大好机会,便说道,“就用新马车吧,把给父皇和圣人做的那两驾也带上。”
黄枸做事还是挺细的,车马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就在码头的仓库里,没多久便驶了出来。
这是一个车队,一共九架,模样相似,都是四个轮子,却又各有特色,车厢用料和造型都不尽相同。
打头的一架最为庞大,车厢长一丈二,宽九尺,以紫檀木为主材,雕刻着精美图案,恰到好处的镶嵌着各色珍宝,车架用的是柚木,再用大量金属件加固,使得车身格外沉重,将近四千斤,车轮都不得不做成一尺宽,裹上厚厚一层杜仲胶减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