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能够这么想,实在是难得。“
下山的路径愈发曲折隱僻,逐渐远离了堂皇飞檐,最终二人停在一处山坳的末尾,一片低矮的老旧石屋面前。
推开古旧的门板,令宋宴感到意外的是,没有什么陈腐气息,屋內也没有多少灰尘。
似乎常有人来此打扫。
不过屋內有些幽暗逼仄,仅有一石榻,一石架,角落堆放些早已辨不出本来面目的材料。
石架上,整整齐齐,叠放著许多玉简和纸质书籍。
“这些,都是先祖生前所留的一些记录,燕恆回来之后,把这些都归还家族了。”
燕里手一抬,示意宋宴隨意观看。
“那些炼器手段,自然是不能隨意给外人观看的,已经收录进家族的藏书阁。留在此处的这些,都是先祖的一些手札。“
“你可自观看,只是不要带就是了。”
燕里看向这个年轻,眼中满是欣赏。
燕氏非常欢迎与这样的青年才俊交好,更何况对方似乎真的与自家先祖有些渊源,对先祖的事也十分感兴趣。
他如今虽然已经不再管顾族中诸多事务,但为对方稍稍行些便宜之事,还是做得到的。
“多谢前辈。”
宋宴隨意翻了翻,大部分都是他为铸造法宝而记录的思绪和进行过的尝试。
“灵物秉性,天地之赐,何必以金丹之火为尊异火熔融,灵煞轮转,未必不能引动灵韵—”
“草木荣枯一岁而落,地蕴灵石千万载始成,生灵有寿尽之时,灵蕴怎不可於朝夕之间成就——”
“如若不以修士之神念驱使,而借锻材自身灵韵相激发,似可跳脱修为桎梏。”
“此路近乎豢灵造物,器成之,如生灵诞生之初耶——歧途歧途!”
这其中大多数,宋宴都看得云里雾里,毕竟没有怎么接触过炼器。
但能看得出,这位燕伯也並不是真的一直都对自己的钻研有信心,也有迷茫。
毕竟这一条前路完全是未知,很有可能是一条死路。
隨后,宋宴翻到了一枚特殊的玉简,大致翻阅了一番。
这一枚玉简,似平是燕伯前辈在临终前留下的。
“听说了吗”
“怎么”
“宗家的那位少主燕归,为了一个散修女子,收敛了性子,开始好生习练铸剑之道了。”
“燕归少爷”
“是啊,燕归少爷从前不学无术,近来改了性子,刻苦钻研,听闻炼器水平突飞猛进哩。”
燕氏分家,议论纷纷。
“现在开始也还不算晚,假以时日,也许依然能够扛起燕氏的名號吧。,这一件事,近来在整个燕氏,都传的沸沸扬扬,大家都在议论此事。
可在燕伯耳中听来,却有些刺耳。
他不太喜欢这种浪子回头的戏码。
就好像一个好人做了一件坏事,叫做原形毕露。
可坏人做了一件好事,便可称之为浪子回头。
当然,这件事倒没有那么严重,这位燕氏少主平日里除了不学无术之外,並不做什么恶事。
这些跟他这个分家弟子,也都没有什么关係。
他痴迷於炼器之道,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有所成就,许多族老都很关注他。
而且在燕伯的心中,早就已经种下了一颗种子。
他想要成为一位金丹境的修士,铸造一件真正的法宝。
对於楚国的绝大部分修士来说,能够成就金丹,那已经可以称之为终极追求。
可对燕伯来说,成就金丹,只是为了铸造法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