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隐年想打电话给林阳,却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启齿。
他头疼的快炸了,从洗手间出来,在屋里晃悠了十几圈,吃了两粒去痛片,烦躁的想死。
思来想去大半个晚上,才终于做了决定,还是要好好和萧寂聊聊。
苏隐年整整一夜没睡。
他第二天还有会要开,天亮时收拾好自己,黑着眼眶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只看见萧寂房间的门紧闭着。
他盯着那扇门看了足足十五分钟,才迈开步子下楼,去了公司。
一整天都在琢磨着,这件事到底应该从何谈起,怎么谈,又该谈出什么样的结果。
却万万没想到,晚上回到家时,就发现,萧寂已经离开了。
卧室门大敞着,什么都没拿。
当初萧成业去世的时候怎么来的,如今就是怎么走的。
手表,手机,衣服,包括这些日子苏隐年买给他的所有东西,都全部原封不动的留了下来。
离开的,只有萧寂,和一年多以前,他穿来的那套衣服。
苏隐年坐在萧寂床角,低头抹了把脸,恍惚间甚至觉得,这一年多来和萧寂之间的点点滴滴似乎都是他自己的幻觉。
直到他看见了床头边放着的一纸信封。
苏隐年糟心到了极点。
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像萧寂那样乖巧听话的人,叛逆起来,居然是这样惊天动地。
他闭上眼,任由自己失重般躺倒在萧寂那张床上,许久,才拆开了那封信。
信里的内容很简短,笔迹是熟悉的利落漂亮。
【考虑好下次见面的后果,或者,就当是最后一次告别。】
短短一句话,苏隐年读了足足七遍,直到他几乎快要不认识【告别】两个字了,才怒火中烧地将那封信捏成一团丢了出去。
萧寂大概能猜到苏隐年看到信后会是什么心情什么反应。
但这件事,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拉开自己和苏隐年的距离,给他强烈的失去感。
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思考。
萧寂在k大附近租了一套破旧狭小的公寓,买了些日用品,花了整整一天的功夫,将公寓打扫到自己满意的程度,就这样住了进去。
之后又在k大后街的咖啡厅找了份工作。
白天去端咖啡,晚上从网上接接翻译的工作。
倒也过起了落魄少爷的日子。
萧寂想过,苏隐年应该会来找他,或许不会太直白,但总会在纠结过后,关心关心它是否还活着。
却没想到苏隐年会这么快就沉不住气。
在萧寂开始在咖啡厅打工的第三天,他就发现对面一家餐厅里,每天都有人坐在窗边的位置,盯着他。
萧寂全当不知道。
咖啡厅生意不错,萧寂一开始只负责收餐具,打扫卫生。
他虽然不爱说话,但做事利索,无论店长教他什么,他都能一遍上手,熟练操作,再加上外表加成,很快就担任了收银的职位。
跟他同班次的,有两个女孩儿。
每天都会没话找话地跟萧寂聊几句天。
又在萧寂不出三句必将天聊死的能力下,放弃了跟他套近乎交朋友的打算。
萧寂每天早出晚归,无比规律。
却在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夜里突然发起了高热,跟店里请了假。
其实感冒发烧对于年轻健康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大事。
但一来,身体上的燥热对萧寂喜寒的体质来说实在是不算友好,实在没什么出门工作的欲望。
二来,这或许也是个契机。
而果不其然,在萧寂连续三天没出现在咖啡厅,也没出门之后的夜里。
一道敲门声,终于打破了他这段时间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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