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就往两边跑!”
“东西都是平原,没有马,我们能跑多远?就算找到马,难道敌人没有骑兵吗?即便我们跑出去又怎样?证物还在永宁部没运出来,我若失败回京,便不再是少主了......”
“少主永远是少主!”心一黑亮的眸子里满是信仰般的纯粹。
“可我们两个能怎么办?这次我们不会被关进黑屋子了,这次的屋子会大一些,亮一些,但其实和黑屋子没有区别——”
“不一样!这次不一样!心一可以保护少主了!”
泪水在心一眼眶里打转,她拼命不让眼泪流下来,因为少主说过,只有不流泪才会更强大,她要让少主相信,她可以保护少主!
萧宝月抬手,轻轻拂去心一脸颊上的泪水,火光落在萧宝月脸上,将她沉静的神情衬得柔和起来,却没削弱她眼神中的坚定:
“心一你不懂,有些事情不是武艺高低能改变的。你的身手就是练得再好也保护不了我。我们只有回去,打赢这场仗,然后到永宁部把那些兵器和货单带回京城,这样才能保护好我们自己!”
心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跟着萧宝月向着厮杀声最盛的方向疾步而去。
萧宝月知道自己在用生命冒险,也知道心一的命也被她押了上去。但她没有遣走心一,因为心一根本不会走,她也不会矫情地命令心一离开。反正只要她不死,不管走到哪都会带着心一,即便嫁人,心一也是陪嫁。单纯的心一如果没有她的照看,会被人骗死的。
“哈骨其路!哈骨其路!”
不知谁喊了一声,一队蛮兵围向萧宝月!心一挡在宝月面前,正要接战,只见昂他衣甲染红,头发散乱,一把推开挡路的士卒,瞪着血红的眼睛走来,手中弯刀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血珠,声音嘶哑:
“萧贵人搞出这么个破事儿来?现在想跑了?我告诉你,晚了!!!”
萧宝月从心一身后站了出来,向昂他走去,眼眸冰冷:
“你到现在还认为这件事是我挑起来的吗?你难道还不明白,即便我们不动手,对面也会动手吗?你看我像要逃跑的样子吗?”
昂他无所谓地哼了一声:“你们——”
“我问你,为什么撤下来?”萧宝月冷声问道。
昂他稍愣,随即火起,刀锋一抬:
“你他大娵——”
“我代表巴东王问你!你为什么撤下来?!”
萧宝月一声清喝,迎着滴血的刀锋,非但无惧,下颌反而微微扬起。那种久居上位者的威势一下子显露出来,目光凛然逼人。
昂他不知道为什么,气焰竟不自觉地为之一窒,随即怒道:
“能撑到现在已经不易了!你不服上一个试试!对,你不是会布阵吗?你去布一个啊!”
萧宝月不理昂他的嘲讽,快速问道:“你派兵守西了是不是呢?”
“他们从东南打,西边林里必藏——草!中计了!”
昂他也是聪明之人,一听萧宝月之言立马意识到问题所在。所以他们攻势能这么猛,原来是把兵都押到东南上了!还故意只打这一处!让人误以为西林中藏了兵!要趁他们空虚之际,突袭西面!以此诱他分兵相守!若非他中计被骗,形势不至于这么坏!
“把西边的兵调回来!汇集所有能汇集的散兵——”
昂他大悔:“没用的!东南线随时都会溃,填上去也是溃!”
“谁要去救东南了?从南门出,打他侧翼!”
昂他眼睛一亮,马上招呼身边副将。
萧宝月凝望着远方蔓延的夜色,夜色深处,仿佛映出一双含笑的眼睛。
宝月踱了两步,突然叫住昂他:
“不要打侧翼!侧翼必然有备!我们直出南门!烧他营垒!绝他军心!”
“妙计啊!”昂他大喜!这萧贵人确实厉害啊!
“给我两匹马,我跟你们一起。”
昂他愕然:“你也要去?”
“当然。这时候跟着你最安全,另外——”
萧宝月银牙紧咬,长眸恨恨:
“我要亲手把那个小贼,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