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中压抑的怒火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如同被不断添加燃料般,愈发汹涌澎湃,只是暂时被他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制,隐藏在了看似沉静如水的表情之下。
而现在随着战斗的结束,全部爆发了。
这种直接针对心灵层面的深度侵蚀影响,绝非狂野龙应有的技能范畴。
毫无疑问,这是因癫火而产生。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这癫火对围攻者们心智的干扰,使得原本严密的围剿阵型失去配合,各自为战,否则,集合众人之力,击杀戈尔萨斯的过程本应轻松许多。
“我为何会感到如此难以抑制的愤怒?”
伽罗斯努力集中残存的理智,试图平复内心的烦躁暴戾。
他同时低下头,审视着自己伤痕累累的龙躯。
他身上沾染了大量的鲜血,有些源自他自己深可见骨的伤口,也有些属于戈尔萨斯,那些滚烫的龙血顺着雨水流淌,似乎有一部分正透过他的伤口,与他的身体产生了某种融合。
“癫火……它是通过戈尔萨斯的血为媒介,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红铁龙心中有所感应。
他隐约感觉到。
与戈尔萨斯的每一次近距离接触,尤其是沾染了对方的龙血之后,这种癫火的负面影响就在不断加深,如同附骨之疽。
不知从何时开始。
他的一双龙瞳,也已经化为了与戈尔萨斯别无二致的血红色。
内心的癫火烈焰正在汹涌燃烧,越来越旺盛,不断冲击着理智的堤坝。
只不过,与戈尔萨斯那外露的癫狂截然不同,即便内心已是狂涛骇浪,伽罗斯的表面却依然维持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平静。
这种内外的反差,反而让他显得更加危险。
“杂种!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是真的动了那可笑的恻隐之心,想要放过我?”
戈尔萨斯仍在喋喋不休。
充满怨恨和挑衅的话语,如同针一般穿刺着红铁龙紧绷的神经,让他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烦躁。
他想要立刻动手,彻底终结戈尔萨斯的性命,但内心深处一丝残存的清明却在警示他。
就地杀死戈尔萨斯,或许会让癫火侵蚀的更深。
“我戈尔萨斯不需要任何施舍与怜悯!我保证,只要我有一丝机会,日后必将你大卸八块!杀光所有你在意的、珍视的生物!让你品尝世间最极致的痛……”
戈尔萨斯的话尚未完全完,就被一声低沉而压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的龙语打断。
“聒噪!”
伽罗斯血红双目中的最后一丝耐心终于耗尽。
他再也难以压抑内心翻腾的烦躁与暴戾。
箍住戈尔萨斯脖颈的龙臂肌肉恐怖贲起,强大的力量瞬间爆发,手爪间响起了令人牙酸的龙鳞碎裂声以及坚韧血肉被强行撕裂的闷响。
“.我一定.还会回来!”
戈尔萨斯瞳孔骤然收缩,用尽最后的气力,断断续续地吐出这几个充满不甘的字眼,一双渐渐失去焦距的巨眼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红铁龙,直到气息完全断绝也未曾闭上,仿佛要将这弑父者的模样深深烙印在灵魂之中。
死不瞑目的凝视犹如火上浇油,让红铁龙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炽盛。
仅仅扭断脖颈,不足以宣泄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狂暴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