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妙忙拿帕子给她擦脸,又细问那马尾巴情况,原是在厨房里头见着的,扔在角落地上,小莲见四下无人,实在好奇,还去摸了一把。
“刺挠刺挠的!”她认真比划,“我来时在路上见过有人喂马,还去摸过那马尾巴,手心里头摸着是一样一样的!”
又道:“只是这一条马尾巴不比先前那条,有些臭,摸了以后拿皂角洗了半天手,手上还有臭味——我都不敢告诉娘听,怕她说我!”
宋妙同她一起分析了半天,先猜是谁带过去的,又猜可能哪一日宰了马,或是哪一日吃了马肉留的,放久了才这么臭。
小莲见她肯信,立刻就被哄好了,脸上也重新有了笑。
等到下午,宋妙正跟程二娘在后院干活,小莲也帮着搓绿豆皮,前头却有那孙里正之妻朱氏来了。
她进来就道:“我听得消息说你遇到麻烦,偏外头传得不清不楚的,索性自己来问问。”
宋妙同她把来龙去脉说了,朱氏忍不住骂道:“哪里来的蠢货,不清不楚就坏人名声!”
又道:“我说怎么老孙一大早就被人叫了去,忙得一天不见人,也不知哪个黑心鬼做了这些吃食出来害人。”
宋妙便又问她家中情况,并那小叔子孙二后续。
朱氏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怕跟你说,多半是要去牢里头待几年了。”
“但老二那样的人,赌上瘾了,把手脚绑起来他都要爬出去赌的,关进去也是好事,好过在外头管也管不住,总要收拾烂摊子,至于旁的,一时也顾不了那许多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那朱氏道:“原还有件事情,顺道问问你有没有主意——我爹有位多年的外地豪客,素来痛快得很,很照顾生意,正好今次他亲自来京,就想请他来家做客。”
“因时间甚紧,他只得一天早上得空,原是要定一桌酒席,这样早,吃什么都不合适,反而不知怎么是好了。”
“此人走南闯北的,见识甚多,我爹出去找了几个厨子,都不如意,我就想起你来——你有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看起来不要那么怠慢。”
宋妙问了时间,又问对方年龄、籍贯、口味,素来喜好等等,又问一共多少人作陪。
朱氏一一说了,最后又道:“我见过他几回,倒是挺讲究一个人,听说很爱同那些个文人打交道,每回来京,都要出钱开设文会,邀些才子过来。”
宋妙想了想,拟了个菜单出来,递给朱氏道:“婶子拿回去给家里瞧瞧,若是过得去,我便来撑个场面。”
朱氏低头去看,却见上头老长的名字,一列三个,足足写了四五列。
她识字不多,认得虾、包、爪等等字眼,不禁咋舌道:“一大早的,吃这许多吗?”
宋妙笑道:“在里头选一选,一盅三件,吃起来没多少的,到时候看着人头增减就是了。”
朱氏笑笑,道:“旁的不说,你这手艺我最信得过了,等你给我挣面子哩。”
说完,又向宋妙问价。
宋妙少接外活,想着自己正是竖招牌,打名声的时候,估计着时价,往下压了压。
朱氏听了那数字直皱眉,道:“快别看我面子,这样多样式,才报这个价,累不死你,哪里划算!”
又一挥手,道:“懒得问你,等我回去自己给你开价好了。”
朱氏才走没多久,外头又来了两人,原是孙里正跟着个巡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