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砺只摇了摇头,道:“臭得不对。”
他指向前方空地,道:“把这里挖开看看吧。”
管事的脸色一变,方才要拦,后头巡兵、巡捕们纷纷应答,已经上得前去。
众人来时已经带了铁锹、铁铲,此时分别领用,就地铲了起来。
比起其余地方,韩砺选中的这一片泥巴地更泥泞,更烂,众人一挖一锹烂泥,再一挖又是一锹水。
眼见众人挖得半晌,下头依旧只是寻常泥地,那管事的陪笑道:“官爷,已经挖了有尺许深,是不是差不多了?”
韩砺道:“要是没有东西,自会给你把土填回去,不必担心。”
他说着,自己也拿了把铁锹,过去跟众人一起掘起地来。
管事的只好讪笑,站了半晌,盯着诸人动作。
眼见已经接近两尺深,还是没有东西,但巡兵也好、巡捕也好,没有一个抱怨半点,更无停手的迹象,管事忽然安静地往后退了两步,转身正要走,已经走到院门口了,被那守门的巡兵拦住,问道:“你到哪里去?”
“我……小人肚疼……”
管事的忙捂住了肚子:“小人要去一趟茅房!”
巡兵便道:“我同你一道去。”
但两人才走几步,忽听得后头院子里一人叫道:“挖到东西了——这是什么?”
“好多肉!”
“噫,什么肉,臭死人了!”
“方才那管事的人呢?”
管事的先还捂着肚子,步伐蹒跚,听得后头声音,瞬间拔腿就跑。
不仅他,院子里原本还有三两个正慢吞吞冲洗地面,收拾院子的汉子,也立刻扔了手头东西,跟着往院子外头跑。
一干巡兵、巡捕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立刻就有人吹了哨。
他们不耐烦久矣。
冒雨挖了这么深,什么东西都没挖着,要不是先前跟着韩砺捉了赌坊案,对其信服得很,此时他又带着头自己干,众人早停了手。
但等挖到了东西,此时又见院子里人纷纷往外跑,简直天灵盖都通了窍,不要太振奋!
肯定有毛病!
没毛病,你们跑什么跑?
巡兵也好,巡捕也好,平日里大案根本见不到几个,小偷小摸,斗殴抢劫才是日常。
挖土他们不擅长,可抓贼抓人,却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站住!”
“再跑把你们抓起来!”
“贼人休走!”
一干人也扔了手头铲子铁锹去追。
前后门口早守了人,听得哨声,当即把门关了。
瓮中捉鳖,那管事的给两个巡兵把手往背后一扭,只会喔喔讨饶。
其余几人只想要跑,眼见跑不脱,正要反抗,听得韩砺喝了一句“拒捕罪加一等”,竟是全数偃旗息鼓,连个挣扎的都没有,立时有个人反口叫道:“官爷,此事与我无关,我只是打杂的!”
一旦有人开始讨饶,其余人赶着投胎一样,你一嘴,我一嘴,拼命喊了起来。
“我什么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