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牙,”他开口,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兴师问罪的意味,“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在餐厅像个疯婆子一样撒泼,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
裴月牙的心像是被冰锥狠狠刺穿,先是一阵冰冷的刺痛,随即燃起滔天怒火!她竟然还在潜意识里期待过他或许是来解释,甚至是来安抚她的!真是可笑!
“麻烦?!”裴月牙尖叫着冲到他面前,仰头瞪着这个她曾倾心爱恋的男人,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战霆骁!你只想到你的麻烦?!那我呢?!我的脸面!我的名声!我被神医堂像条狗一样赶出来!这些在你眼里,都比不上你那场该死的相亲重要吗?!”
战霆骁看着她猩红的眼睛和凌乱的头发,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烦躁取代。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合理”一些,带着他惯用的那种虚伪的深情和无奈:
“月牙,你冷静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昨晚那个相亲,是我家里逼我去的!我根本不想去!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他说着,甚至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像以前那样将她搂进怀里安抚,“是我不好,没有提前跟你解释清楚,让你误会了……”
若是以前,他这番“深情告白”和拥抱,或许还能让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裴月牙软化。但此刻,经历了被当众羞辱、被逐出师门、看透了他相亲时那副满意嘴脸的裴月牙,只觉得无比恶心!
“别碰我!”裴月牙猛地打开他的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连连后退,眼神里充满了讥讽和悲凉,“战霆骁,你还在骗我!还在把我当傻子!被逼的?你看着那个姓苏的女人时,眼睛里的光也是被逼出来的吗?你跟她约好去听音乐会也是被逼的吗?!”
她的质问如同连珠炮,砸得战霆骁脸色难看。他没想到裴月牙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裴月牙看着他哑口无言的样子,积压的所有委屈、愤怒和绝望彻底爆发了!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冲上去对着战霆骁就是一阵疯狂的捶打、抓挠!
“骗子!你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我甚至……我甚至默认了你对我姐姐……”她说到一半,猛地刹住,但愤怒让她口不择言,“你现在却这样对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战霆骁起初还忍着,任她发泄,毕竟他今天来,除了兴师问罪,也确实存了一丝稳住她、免得她狗急跳墙泄露更多秘密的心思。他甚至还试图再次抱住她,用苦肉计:“月牙,你打吧,骂吧,是我不对……但我真的是有苦衷的,家里给我压力太大了……”
然而,裴月牙的拳头和指甲毫不留情,很快他脸上、脖子上就出现了几道血痕,西装也被扯得皱巴巴。疼痛和狼狈终于激怒了他。
而真正让战霆骁彻底撕下伪装的,是裴月牙在疯狂中哭喊出的下一句话:“苦衷?哈哈哈!战霆骁,我什么都没有了!神医堂今天已经把我除名了!我彻底完了!这都是拜你所赐!”
“除名?”战霆骁猛地抓住她再次挥来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脸上的那点伪装的深情和耐心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现实的冰冷和审视,“你说什么?神医堂把你除名了?!”
裴月牙被他剧痛的手腕和骤变的态度惊得愣了一下,随即看到他眼中毫不掩饰的震惊和……算计?一种比愤怒更深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她的脊梁。
“是……是又怎么样!”她强撑着吼道,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出,“那些老不死的,听了裴予汐的挑拨,就把我赶出来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满意了吗?!”
她期待着他会愤怒,会安慰,会说“没关系,你还有我”。
然而,战霆骁松开了她的手,像是甩掉什么脏东西。他后退一步,用一种重新打量货品般的眼神,上下扫视着狼狈哭泣的裴月牙,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极其残酷而轻蔑的冷笑。
“除名了……呵,呵呵……”他低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讽刺,“裴月牙,你果然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裴月牙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废物!”战霆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留情的羞辱,“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选你合作!你以为我喜欢你?我不过是看中你神医堂堂主的身份和裴家的那点资源!现在好了,你连最后这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你变成了一个声名狼藉、一无是处的弃妇!你还指望我能要你?”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裴月牙的心脏。她浑身冰冷,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