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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簌簌落下来,北平整座城都浸在素净的银辉里。
隐鳞卫的几个小旗官正在院里挥着扫帚清雪,见冯五进来,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躬身行礼。
冯五只淡淡点了点头,便径直穿过天井往衙署中厅走去。
纪纲正坐在暖炉边翻看着卷宗,抬眼瞥见他进来,目光在他身上逡巡片刻,带着几分审视的狐疑。
“你这趟差事,回来得比预定晚了不少。”
冯五垂着眼帘,声音平稳无波。
“回大人,在陕西那边多耽搁了几日。”
“哦?”
纪纲拖长了语调,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着。
“我倒是听说,你在陕西有三天踪迹全无,这三天,你去做什么了?”
冯五心头猛地一缩,面上却依旧平静如常。
“回大人,是在跟一个锦衣卫的行踪。”
见纪纲的目光像淬了冰似的钉在他脸上,冯五连忙抱拳又道。
“卑职无能,将那人跟丢了。”
纪纲眯起眼,目光沉沉地落在墙上朱元璋的画像上,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咱们安插在应天各衙署的隐鳞密卫都栽了。”
忽然,他眼神像鹰隼般锐利地盯住冯五。
“巧得很,就在你失踪后的几天。”
“你说……这事会不会跟你有关?”
冯五心头一紧,早知道纪纲素来谨慎多疑。
他连忙躬身,语气带着急切的辩解。
“大人!卑职对隐鳞密卫忠心耿耿,万死也不敢有半分背叛之心啊!”
纪纲拖长了调子“哦”了一声,忽然朝门外冷冷喊道。
“来人!把冯五给我看住了!”
“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冯五猛地抬头,脸上写满了惊惶,仿佛全然没料到会是这个局面。
纪纲却忽然换上副笑眯眯的模样,走近两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亲昵得像是在说家常。
“五郎啊,干咱们这行,一步都错不得,谨慎些总没错。”
他顿了顿,眼底的笑意却未达深处。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人去你肃州老家瞧瞧情况,你在北平安心等着便是。”
冯五猛地梗起脖子,脸上腾起一层怒色。
“大人这是在怀疑卑职?”
纪纲慢悠悠地摇了摇头。
“说不上怀疑。”
“咱们这行的规矩你懂的,要是哪天我莫名其妙失踪几天,你也尽可以这么待我。”
他话锋一转,再次朝门外冷喝。
“去几个人去肃州走一趟,替我给冯家的老人拜个早年。”
纪纲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块冰,砸在了冯五的心上。
冯五只觉得心脏“咚咚”狂跳,快得像要撞碎肋骨一般。
他肃州老家的亲人,早就被锦衣卫悄悄转移了。
纪纲这拨人一去,岂不是正好撞破了底细?!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冯五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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