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溜回寝宫的他面对从宝褔殿里带过来的内侍,那就有威严多了,三两下把人都轰走之后,他立刻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封。结果,展开信笺的他才看了第一眼,一张脸就彻底耷拉了下来。因为越千秋那回信的开篇第一句话就是……英小胖,你想死别拉上我!
他都已经不是英王了,越千秋竟然还叫那绰号!
小胖子到底还知道自己在之前那封信里写了什么,虽说很恼火越千秋的态度,却也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因此撇了撇嘴后就继续往下看去。
你我相交八年,你那点心思我不知道?不用你说我也会尽力。你给我老老实实把心放回肚子里,别偏听偏信。天塌下来,只要你趴着,砸不到你,别乱说话,乱出头!都快走了,有功夫想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去拍拍你父皇的龙屁!
看完信后,小胖子直接把信笺给放在杯中,就着水化去了所有字迹,然后沤烂了纸撕成碎片,这才丢进了纸篓。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他就决定去贯彻越千秋的拍龙屁方针。在见到皇帝之后,他一本正经地说出了一句让皇帝颇为讶异的话。
“父皇,儿臣是替千秋来要官的!”
“请太子殿下更衣。”
听到这个恭恭敬敬的声音,瞥了一眼面前几个内侍分别捧着的那一整套繁复而华丽的衮冕,小胖子只觉得五味杂陈,眼睛竟然有些酸涩。
他曾经无时不刻不想着这套衣服,无时不刻不希望别人叫自己太子殿下,可如今这一天真的来临了,他却觉得心里有些发慌,发堵,发涩。
父皇是因为北燕那边册封太子,而突然想到册封他这个太子的,而又因为北燕皇帝遇刺,萧敬先要去北燕,所以突然把册封的时间提早,打发他去北疆劳军,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的母亲就真的是北燕那位已故皇后吗?那么,他会不会不是父皇的儿子,而是北燕皇帝的儿子?
父皇会不会也因为不确定这一点,所以才让他去北疆,考验他对北燕的态度?
想着这些问题,他犹如木头人似的伸开双手,任由别人帮他除去常服,一层一层套上那华丽的行头,脸色僵硬而死板,压根没有那些伺候的内侍宫人满心以为的兴奋激动。直到被簇拥了出门时,他甚至还险些被门槛绊了一下,可却没要别人搀扶,自己稳稳当当站住了。
他这个太子,真的名正言顺,稳稳当当吗?
等到穿好衣服,外出听旨、行礼、谒庙、谒宫、升座……一整套流程走下来,小胖子也不知道跪了多少次,磕了多少个头,到后来整个人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别人怎么说就怎么做,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糊里糊涂的。
当他终于踏入东宫正殿升座,整个太子詹事府上上下下的官员来拜见他这个新晋太子殿下的时候,他在众人中间发现了越千秋的大伯父,越大老爷越宗宏竟然是太子詹事时,脸色更是精彩极了。因为这事儿他事先一点风声都没得到,实在是一个意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