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越千秋突然打了个手势打断冯贞,脸色奇异地问道:“你说你是大名府冯氏?大名府出名的冯家人就你一家?还是还有别家?”
尽管不知道越千秋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冯贞还是皱眉说道:“大名府姓冯的人家自然并不止我一家,但要说大名府最有名的,当然就是我家。我父亲和两位叔叔都是科场不成才从商,却因此攒下了大笔家业……”
没等冯贞把话说完,越千秋就再次打断了她:“你是不是有个很早就死了的姑姑?”
对于这个奇怪到无以复加的问题,冯贞货真价实错愕了。足足好一会儿,她才犹犹豫豫地说:“我是有个姑姑,但她十几岁的时候得了急病过世了,家里人似乎很忌讳这件事,都不大提起她……就连大名府的人都不知道我还有个姑姑,你怎么知道?”
这简直是他娘的太巧了……
越千秋轻轻拍了拍脑袋,心想萧敬先没把裴宝儿带出来真是一个莫大的遗憾,否则他就可以目睹一场境遇天壤之别的表姐妹撕逼了……嗯,当然,在裴家姐妹冲拼杀出来,看上去已经挺满足王府侧室那安稳日子的裴宝儿也很可能没那个兴趣。
看着满脸疑惑的冯贞,他意味深长地说:“冯姑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刘静玄扫了一眼那些低下头去不敢和自己对视的家伙,说出来的话便如同一阵凛冽的寒风,瞬间卷过这榷场的大门口:“好,真的是很好。贪得无厌,颠倒黑白,肆意构陷,看来本将军从前真的是太纵容了某些人,这才让你们肆无忌惮,以为能在这霸州一手遮天!”
不等有人求饶或者解释,他就厉声喝道:“就算竺汗青出击,也不至于拉走了所有守军,还有监管此地的市易司官吏,怎么一个个都不见人影?你们能躲得了一时,难道以为还能躲一世?”
他此番含怒暴喝,那声音就如同滚滚雷音,瞬间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有胆小的商人立时瘫坐在地,也有人直接受不了那震耳欲聋的惊怖感,慌忙捂住耳朵,而躲在后头,本想等刘静玄息怒之后再出来的那些市易司官吏和守军军官们,则是一个个暗自叫苦不迭。
然而,刘静玄已经动了真怒,他们就算再缩头乌龟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
可当几个市易司官吏上前参差不齐地一一见礼时,刘静玄却是看也不看他们,直接冲着越千秋问道:“铁骑会彭会主眼下状况如何?若是不好,就立刻送回霸州去。他赤胆雄心,却遇到了一群狼心狗肺的畜生,若是有所折损,霸州简直要沦为天下英雄口中的笑柄!”
越千秋此时同样心头窝火,听刘静玄如此说,他突然觉察到脸上有两道灼热的视线,侧头看见是那仍然跪在地上的少年,他就先上前把人拉了起来,这才沉声答道:“彭会主虽说失血过多,受伤不轻,但如今我给他含服了参片,刘头儿正在给他清洗伤口,等敷好伤药后,需要静养一段日子。他身上新伤处处,气血也有所损伤,足可见之前一战的激烈。”
直到这时候,那市易司的正使方才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连忙满脸沉痛地说:“之前确实是这位彭会主挺身而出奋勇杀敌,我们也是敬仰无比。可事后榷场一团糟,下官正带着人收拾善后,却没想到有利欲熏心之辈竟敢如此对待英雄……”
此话一出,顿时有人急了:“何胖子你别想推卸,当初是谁说的,这老大一份功劳给一个穷老汉,还不如大家一块分!是你说杀了燕贼之后的战利品归我们,那功劳你们市易司和这榷场守军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