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子固这个说辞,郭九德顿时来了兴趣,便向刘子固细细讨教是怎么回事。
刘子固说,他的妹夫叫黄森。本身也颇有才华,在当地也有些名声,黄森的父亲是一名小吏,两家结亲之时都很看重黄森的后劲。
然而,天不遂愿,黄家被人下了套子,黄父欠下了官府的巨额债务,最终落得个家破人散。而黄森,因为父亲的牵连,科考之路变得渺无音讯,最后郁郁而终。
家里的变故,让黄森的妻子黄刘氏苦不堪言。在黄森去世几个月之后,万没奈何的黄刘氏只好寻到娘家求助。
然而,就在兄妹俩在院子里才说的几句话,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已经死去的黄森穿着生前时常穿着的衣服从门外走了进来,大喇喇的向刘子固唱了个喏。
“大兄安好。”然后又转身朝着黄刘氏道,“娘子安好。”
虽说是青天白日的,但黄刘氏却一下子软倒在了地上,刘子固也是一身汗涔涔的。“元功啊,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平白无故的,你吓唬我们干嘛?”
瞧着刘家兄妹战战兢兢地样子,黄森苦笑道,“大哥,我也不是要吓唬你们。这事儿说来话长。你先把拙荆扶起来再说。”
听到黄森的话,刘子固这时也镇定多了。这青天白日的,死去的黄森既然能现身,自然就不能以鬼概之。
等到黄刘氏被刘子固扶起来以后,黄森长长的叹了口气。“大兄,你知道的,我向来喜欢读书,也算有些才名。”
“只是命乖运蹇,连个青衫都没能考上,家里又有些连累,苦了你家妹子。”
“好在陈德广帮忙,向城隍极力推荐。如今得了城隍赏识,做了判官,帮着分管一些事物。也穿上了绿袍端上了槐简。”
“虽说暂时不能入轮回,但也沾了城隍的香火,比在生之时可是好多了。”
“只是担心妻子挂念,所以特来告知一声。却不想让你们受了惊吓,倒是当弟弟的不是了。”说着,黄森恭恭敬敬地向刘子固揖了一礼,又转身安抚黄刘氏几句。
“大兄,娘子。某现在手头上事情有些多,还得按城隍的交代,去巡视辖内学子。就不多耽搁了。某,去也。”
听到黄森说要去巡视辖内学子,刘子固的好奇心一下子就上来了,赶紧拉住黄森,“妹夫啊,既然你管着这事儿,现在这秋举又停了。明年我们这,有哪些人能中举呢?”
“这个……”
“我就随口问问,要是不方便,就别说吧。”见黄森有些迟疑,刘子固又赶紧道。
“这个啊,你们也不要说出去。就郭九德一人。”说完这番话之后,黄森便在刘家兄妹面前消失不见了。
听完刘子固的这番话,郭九德也是好奇。梦里陈德广说,掌管桂籍的另有他人,莫不成就是这个刘子固的妹夫?
自己是梦见陈德广,而这刘家兄妹却是大白天的见到了黄森。都说冥冥中皆有定数,但这事儿也太过怪异了吧。
两件事传出去之后,到城隍庙里拜祭的人愈发多了,连带城南外的阴山庙,香火也盛了许多。
“阴报阳报,迟报速报,终须有报;天知地知,人知鬼知,何谓无知”。都说人在做天在看,那郭九德,后来倒是一方良吏,想来,和这陈德广也有着几分干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