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哥!我们先遣营里的情况,那个诺木齐知道多少?”
杨振没有急着回答徐昌永的问题,而是先问了他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也正是此时聚拢在杨振身边的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此时,这些人也都已经知道了诺木齐在送信途中临阵投递的消息,若是诺木齐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那么这片沙洲岛上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不光是杨振的先遣营各部实情,就是袁进的水师营里有多少人有多少船,恐怕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因此,杨振问了徐昌永之后,众人都把目光盯在徐昌永的身上,都希望从徐昌永的嘴里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
但是徐昌永可不会顾忌这些人的心理和情绪,只是稍加思考,就说道:“凡是哥哥知道的,怕是那个王八蛋都知道!要是他有心,就连袁进兄弟营里的情况,他恐怕也知道!当初咱们也没料到这小子敢投敌,什么也没瞒着他!他的家人虽不多,可现在都在锦州城里啊!谁能想到这小子这么王八蛋,连家人都不要了呢!?”
徐昌永话音一落,众人都是叹气,尔后一起转眼看着杨振,等着杨振的决定。
“他知道就知道吧!他知道的越少,对他们自是越有利!可要是他全都知道,而且全都说给了鞑子,咱们也不用怕了!咱们已经连赢了鞑子两场,暂时也没有再打算上岸去打第三次!”
杨振说到这里,略作了一下停顿,紧接着就又说道:“可若是鞑子敢于主动来攻,我们就再赢它一次吧!”
杨振身边围绕着的众将听了这话,都是一愣,心说:你这话头转得也太快了点吧,怎么鞑子大军强攻,反倒成了一件好事了呢。
杨振知道大家心中的困惑,也没等别人开口再问,就直接说道:“咱们出身行伍,打了多少年仗,总问胜算多少,可是胜算种种,不过三个方面,一曰天时,一曰地利,一曰人和!
“如今天时、地利皆在我,鞑子所占不过人和一条而已!也就是我们人少,他们人多!可是在天时、地利面前,他们所占的人和却又算不了什么了!
“因为我们所占的天时、地利,实在是太有利了,绝不是鞑子的人和能够胜得过的!——”
说到这里,杨振先是用手指着仍在熊熊燃烧的芦苇荡方向,说道:“鞑子一把火烧了芦苇荡,固然让我们失去了火烧鞑子的机会!可是改变不了我们在天时地利上占的绝对优势!潮水照样夕涨朝落,芦苇荡下照样泥泞不堪!鞑子的战马、火炮照样过不来!
“当然了!你们或许有人心里会想,鞑子难道就不会学着我们伐木送来,搭建栈桥、浮桥?也许会,也许不会!
“如果他们敢这么做,我们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他们的栈桥能搭多宽?他们的浮桥能搭几座?到时候我们守在桥头这一侧,不管它来多少鞑子,还不是来给我们送人头、送战功吗?!”
说完了这些话,杨振又转过身,用手指着东边被火光照得通红的大海,接着说道:“万一,我是说万一,鞑子军队搭建了许多条栈桥,搭建了许多座浮桥,而且又不顾伤亡,非要灭了我们,万一鞑子真上了岛,我们也不需要怕!一旦如此,我们可以随时上船撤离!你们放心,还是我来断后!”